景铄差点惊跳起来:“你说什么?”
晏恣眨眨眼,无辜地道:“我什么都没说。”
景铄是何许聪明之人,刹那间就明白了,一下弄得哭笑不得:“你……那你还跑什么跑?”
“我没想通,我讨厌霍言祁,我不想让他好过。”晏恣恨恨地道。
话音刚落,有人敲了敲门,景铄立刻站了起来,走到门外和来人耳语了片刻后又走进屋里。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晏恣,晏恣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小恣,你讨厌霍言祁?”
晏恣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对,怎么了?”
“他被陛下关进大牢了。”
☆、第38章
晏恣换上了一身小厮服,把脸上稍稍拾掇了一下,变成了一个景福商会中又黄又瘦的伙计。
雪骓让人拿了颜料刷成了棕黄色,最近秋高气爽,只要不下雨便不会穿帮。
雪骓看起来很生气,一直抖动着鬃毛,想必颜料在身上很不舒服。
晏恣只好双掌合十向它忏悔,并许诺了好多糖给它,它这才傲然地分给了她一个眼神,安静了下来。
景铄对佑州城十分熟悉,领着晏恣穿大街走小巷,两个人一路看遍了佑州十二景,尝遍了美食。
城中的搜捕进行了五六天,谁也没有猜到,那画像上娇怯怯的姑娘居然会是景福商会少东家身旁的那个伙计。
到了第六天,城里的动静差不多都消停了,那些查探的禁军大部分都继续往南追了下去。
景铄也要南下巡视,问晏恣要不要跟着一起走。“再往南的吴州是茶叶和丝绸的发源之地,比起佑州更有江南的风韵,吴语软侬,吵起架来都好像是在唱歌。”
晏恣思忖了片刻,终于还是断然摇头。
纵有万般担忧和不舍,景铄也无计可施,幸好,晏恣看着大船新鲜,决定跟着景家的商船走一段水路,景铄便交代了商船的领队好好招待她。
商船沿着秦水江一路往西,相比陆路,水上风光更是怡人,壮阔的江面上,劳作的纤夫,还有在江面上讨生活的渔家,都是晏恣从来没有接触过的。
没过几日,她便和船上的老老少少打得火热,大家都很喜欢这个活泼勤快的客人,唯一纳闷的是,她的那匹棕花马不知道为何一直呆在船面甲板的最中间,吃的都是上好的草料,每天雷打不动的两顿糖,还非得晏恣亲自去一边喂一边陪它聊天。别人去的话,那马总是昂起头连眼角的余光都不分他们一点。
“这畜生倒是真的傲气,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宝马良驹了?”
有人开玩笑道。
晏恣心里乐开了花,珍珠蒙尘,雪骓心里一定恨死她了。
“这马的脾性,怎么一点都不随主人啊?”
有人好奇地探讨着。
晏恣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了,一头钻进了自己的房间里,躺在床上发起呆来。
船身随着水面一起一伏,好像幼时的摇篮。
这些日子被她刻意遗忘的一切都随之晃悠悠地钻进了脑海。
看来燕伯弘是雷霆大怒了。
霍言祁不会真的被关在牢里出不来了吧?
她烦恼地揉了揉头发,把脑袋捂进了被子里。
回去吧。
有个声音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她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
船靠岸卸货时,晏恣辞别了商队的队长,独自一人牵着雪骓返程往东而去。
一路吃饭打尖,她没几日便回到了佑州附近,旋即便调转方向朝北慢悠悠地前行。
她有些浑噩,不知道到底自己心底到底想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