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恣得意地道:“那是,你也装得不错,啥时候会打算盘了?”
晏安从后面探出脑袋来:“庄主,是我学了教曲大哥的。”
“小安真是厉害,”晏恣夸赞道,“学得好点以后当山庄的账房。”
曲宁则顺手丢了一个鸡毛掸子过去:“小兔崽子,叫我副庄主,小恣刚刚封我做副庄主了。”
晏安嗷嗷乱叫:“副庄主饶命!”
刚来的时候,晏安还怯生生的,这才几个月,个子窜高了一头,性子也开朗了许多。
“按现在的市价,四石粮能卖一两银子,我们买了二十倾良田,按照现在的亩产也能年入两千两银子。”曲宁噼里啪啦的一算,哈哈大笑了起来,“咱们不干活也能吃香的喝辣的了。”
“哦,跟着庄主一起吃香的,喝辣的……”晏安头顶着鸡毛掸子一路歪歪扭扭地叫着。
晏洛在门口掩着嘴笑,就连洪伯也拎着扫把过来凑热闹,这昔日破败衰旧的山庄变得生气勃勃了起来。
晏恣在山庄里一直呆到了午后才回去,不知道为什么,晏若昀一直不肯搬到山庄来,她只好两头跑。
天色渐晚,吴婶已经准备好了祭台,月亮一出来,便让家里人一个个跪拜祭月,她则排在最后一个,一遍磕头一边念叨着:“嫦娥仙子保佑我家小恣找个如意郎君。”
饶是晏恣满腹的心事也乐了起来,抱着吴婶亲了一口:“婶婶我才不嫁人呢,我一直陪着娘和婶婶。”
刘叔在一旁笑道:“小恣,跟着叔叔一起去南边吧,保准替你找个如意郎君。”
晏恣眨眨眼,歪着脑袋笑道:“南边太热太湿,我才不喜欢呢,娘也不喜欢,还是这里的气候好,对吧?”
刘叔愣了一下,不吭声了。
第二天一早,刘叔便告辞了,晏恣一路把他送到了镇口的官道上,恋恋不舍地道:“刘叔,你搬到这边来吧,我们住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刘叔沉默了片刻,仿佛下定了决心:“小恣,再等等叔叔,再等个三五年,若是叔叔那边的生意没什么进展,叔叔就搬过来。”
三五年。
人生能有几个三五年可以等。
为什么都喜欢让人等,就不能珍惜当下吗?
看着刘叔的背影,晏恣有些怅然,她想起了杳无音信的辛子洛。
他在远方还好吗?有人关心他照顾他吗?
他的父亲注意到他的存在了吗?
他和那个要杀他的人交上手了吗?
他会不会有危险?
……
回到家里,吴婶正在收拾东西,一见晏恣便冲着她努了努嘴“你娘正等着你呢,快去吧。”
晏恣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屋内,心里顿时一惊,只见晏若昀把柜子都打开了,床上摆着些零零散散的衣服。
“怎么了?还要搬家吗?”晏恣有点急了。
晏若昀示意她坐下,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缓缓地道:“小恣,我知道你在这里交了很多朋友,舍不得走,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已经拖了好几个月了,不走真的不行了。”
“为什么!”晏恣差点要哭了出来,“我们这些年在这里不都太太平平的,娘,你是不是在躲谁?这么多年他都没找到我们,现在也一定找不到。”
晏若昀的脸一白,厉声道:“你说什么?”
晏恣倔强地看着她:“这样成日里搬来搬去,哪个普通的人家会这样?娘,你什么都瞒着我,我现在都十六了,你总不能瞒着我一辈子吧?你到底是谁?我爹爹又是谁?我们到底在躲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