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子洛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毅然跳上马车,马车绝尘而去,消失在一片飞沙中。
☆、第24章
晏恣一共在床上躺了十天,才被允许下地。她天性好动,这躺着的十天简直就要了她的命。
这座民宅离南衙禁军的营地不远,据说那日霍言祁赶巧领着南衙禁军远行归来,这才救了她的小命。
辛子洛一走之后便再无信息,晏恣心里再挂牵也无计可施,更何况,就算辛子洛现在就在她眼前,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那日的表白真挚而动人,她却有些不知所措,无可否认,她喜欢辛子洛,在她心里,辛子洛就是她的好友,她的亲人,可这是那种“执子之手与子白头”的喜欢吗?她弄不明白。
她叹了一口气,从枕头下抽出那把辛子洛留下的匕首,和包图鲁的那把相比更为精致漂亮,红宝石艳丽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辛子洛为什么也会有这种匕首?
那个黑衣人为什么会有不一样的眼珠?
辛子洛的眼珠为什么也带着点浅褐?
……
她不敢深想下去了。
幸好,景家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景老爷子平安无事,第二天便回到了京城,没过几天,景铄亲自到了宅子里,代替景老爷子送上了一份厚礼感谢救命之恩,一把镶有景福商会标记的金钥匙。
金钥匙打造得十分精巧,晏恣爱不释手,当然,更令人爱不释手的,是它所代表的身份。
这是景福商会的股东才能持有的,拥有景福商会一成年度红利的信物,和晏恣的印信合在一起,能在大梁任意一家景福钱庄兑换银两。
“我爷爷说了,你一定是我们家的贵人,”景铄凝视着她,面带微笑,“所以你就不要推辞了。”
这笑容和眼神,让晏恣忽然激灵了一下,她隐隐觉得不妙,却又推辞不了,只好用红绳串了起来挂在了脖子上,准备哪天见到景爷爷的时候亲自奉还。
只是脖子上拴了个价值万两白银的信物,晏恣觉得整个人都有点不自在了起来,脖子都是梗着的,好几天才缓过劲来。
徐大夫受霍言祁嘱托看得紧,晏恣自己也有点仄仄的,这休养的几日倒没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霍言祁来的时候便看到晏恣半趴在窗台上,没有受伤的手托着下巴,对着满园的春光发呆。
她的头发没有像往常一样束起,只是柔顺地披在肩头,卷曲翕动的睫毛,小巧精致的鼻尖,圆润微翘的下巴……美好的侧影在春日的暖阳下形成了一副动人的画像。
霍言祁情不自禁地放慢了脚步,屏住呼吸,生怕破坏了这眼前的美景。
“叽咕”一声,窗外传来了一声鸟鸣,晏恣的眼睛眨了眨,那空濛的目光一下子便有了焦距,她的手往怀里摸了摸,旋即抓起桌上的一只茶杯盖,运气凝神……
“你要干什么?”霍言祁终于从幻觉中清醒了过来,开口叫道。
晏恣吓了一跳,讪讪地放下了茶杯盖,一脸的无辜:“我觉得这鸟叫得真好听,想让它来喝口水。”
一只黑色的信鸽扑棱棱地飞到了窗台上,小小的黑眼睛朝着里面张望了片刻,浑然不知自己刚才已经在鬼门关里绕了一圈。
霍言祁快步走到窗台边,从它的腿上取下来了一根细管,瞟了两眼道:“曲宁他们已经找到了。”
晏恣一下子站了起来,双掌合十长出了一口气:“真的?谢天谢地。我就知道曲宁他们不会有事,这小子机灵着呢。”
“你想让他们回来还是继续北上?曲宁知道你没事,带信来说是要继续北上把货去卖掉,不然所有的银子都打水漂了。”霍言祁问道。
“随他吧,他喜欢怎样都好。”对于银子,晏恣压根儿没放在心上,这次这么热络,一是贪玩想去游历天下,二是因为辛子洛的热忱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