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恣睁大了眼睛:“什么和我生分了?有银子了就看不起我了是不是?我都已经四处去吹牛了。我以前的青梅竹马是大梁的首富,以后我就跟着吃香的喝辣的,什么都不用愁了,你不知道,他们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就怕你不稀罕。”景铄终于有了几分笑意。
晏恣抬腿踹向他的脚腘,景铄敏捷地一闪身躲过那一脚,反身朝着她的脚腘踢去。
这是他们俩以前最喜欢玩的游戏,美其名曰练下盘稳不稳。
“好啊,你机灵了嘛!”晏恣大感意外。
“我练了很久,现在没人可以踢到我了。”景铄得意地道。
“咦你看那边谁来了?”晏恣一脸惊诧地指向他的右侧。
景铄刚一回头,后脚腘里就挨了一脚,腿一软,差点半跪在地上。
晏恣咯咯笑着朝着马车飞奔过去,冲着景铄挥了挥手:“药罐子再见!记得有空了过来看我们的宅子!”
一路上,气氛有点沉闷。辛子洛和车夫一起坐在马车车头上没有进来。
到了洛镇已经很晚了,两个人各自下车,晏恣的气还没消,看都没看辛子洛一眼,便雄赳赳地朝着自己家走去。
“小恣……”身后传来辛子洛的叫声。
晏恣停住了脚步,在心里数了三下,却没瞧见辛子洛追上来。
她哼了一声,回过头去,一脸的不耐烦:“什么……”
她的声音顿时停住了,晦涩的夜色下,辛子洛原本高大俊朗的身躯好像一下子没了生气。
晏恣顿时心软了下来:“怎么了?”
“小恣,你是不是讨厌我了?”辛子洛固执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道怎的,目光带着几分凄凉。
晏恣觉得有点不对劲,只好放软了语调:“好了,以后别这样小气就好。”
“不,我不喜欢他们,”辛子洛忽然一甩手,愤怒地一拳砸在了旁边的树干上,树叶簌簌而下,“以前你就和我一个人亲近。”
晏恣又好气又好笑:“喂,难道你想把我拖回你家关着不让人瞧不成?”
辛子洛语塞,好半天才道:“小恣,你不明白,从小到大,我总是……总是抢不过别人……我……”
他忽然不吭声了,一股浓郁的悲伤从他骨子里透了出来。
“你……你怎么了?”晏恣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
“我……我只是个见不得光的庶子,”辛子洛直勾勾地看着她,“我的父亲,我的家族,还有我的很多东西,都被我的……兄长抢走了,我只能流落在外面,盼着有朝一日我父亲能记起我来。”
晏恣的心顿时抽紧了,她万万没想到,辛子洛居然有这么不为人知的心酸隐秘。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父亲,才能狠心把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这样置之不理?
“子洛你别难过,”她的鼻子有点发酸,“你父亲一定会后悔他的所作所为的,而且,你现在这么厉害,就算没有你父亲,也可以独当一面。”
辛子洛轻笑了起来:“我现在已经不在乎了,没有他,我和母亲也能过得很好。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埋首习武、认真做事,盼着能让父亲多看我一眼,弄到后来连个说知心话的朋友都没有,自从遇见了你,我才知道,这天底下原来还有这么多好玩好笑的事情,也有人不会因为我的身份接近我或者讨厌我,小恣,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怎么会!”晏恣的心底一片柔软,“我们说好了,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不离不弃,谁要是反悔了,天打雷劈。”
辛子洛凝视着她,低声说:“才不要和你做好朋友呢。”
晏恣没听清,疑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