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铄愣了一下:“你要去北边?”
辛子洛哈哈大笑了起来:“小恣你开玩笑吧?北边的人从来不穿丝绸那玩意儿,既不保暖,又不耐用,还难伺候。”
“我怎么觉得,他们从来不穿那是因为他们不懂丝绸的好,”晏恣琢磨着道,“虽然北边冷,风沙大,可丝绸贴身穿着光滑舒适,等他们穿上了就会喜欢。”
辛子洛语塞,好半晌才说:“那药材呢?要知道,北边的药材多得很,鹿茸、人参,件件都是珍品,你拿什么去拼?”
晏恣挠了挠头:“我可以拼药材的成品,我听老冯说,北边的人不会治药丸,他们只会干嚼人参,而这里的药师用这些名贵药材制了药丸之后,效果是事半功倍,服用更是方便。”
“这位姑娘说得好,眼光独到。”有人推门走了进来,称赞道。
晏恣抬头一看,是名五十来岁的中年人,一身锦袍玉带,身材略见发福,眉眼和景铄十分相像。
景铄站起来叫了一声父亲,晏恣这才恍然大悟,恭恭敬敬地上前叫了一声伯父。
这位大梁的首富笑容可掬,真的应了“和气生财”这一句话。
“我听小铄说你要来,便上来瞧一瞧,”景仲文和蔼地说,“我们全家人都一直很想见你。”
晏恣有点受宠若惊:“为什么?”
“你就是小铄的贵人,”景仲文笑着说,“自从碰到了你,小铄的身体就开始好转,现在家里的大部分生意他都可以独当一面,我这个老头子轻松了好多。”
晏恣不好意思地笑了:“伯父你真会开玩笑,我和景铄也就在一起没几年,还每天揪着他一起蹴鞠捣乱,他身旁的人看到我都只会瞪眼珠子。”
景仲文正色道:“可能就是这样无心插柳柳成荫,我们只顾着宝贝小铄,结果越养越弱,跟着你一起疯玩,倒把他身体里的病气全赶跑了。这些年,小铄一直在找你,我们也盼着能早日见到你,当面致谢。”
晏恣吐了吐舌头,淘气地对景铄说:“看来你以后要好好对我,不然我就来向伯父告状。”
景铄笑着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我做的不对,难道你以前不是直接踹我吗?”
晏恣的脸顿时红了:“你……你怎么这么小气,尽记着我不好的地方……”
“我乐意被你踹。”景铄的目光柔和地落在她的脸上,低声道。
景仲文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小恣啊,什么时候方便,我去拜访一下令尊令堂,我们两家好好亲近亲近。”
话音未落,一旁的辛子洛霍地一下站了起来,看也没看晏恣一样,直接往外走去:“我出去一下。”
晏恣怔了征,追了几步:“子洛你去哪里?等等……”
还没等她说完,辛子洛的身影便消失在门前。
晏恣顿时有些心不在焉了起来,幸好景仲文忙得很,聊了两句便被管事的叫走了。
景铄体贴地叫了人去找辛子洛,自己则带着晏恣到了离景福楼不远的万春堂看戏。
万春堂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梨园,名角辈出,老板也是个名角,年纪大了没法唱戏,便和人合伙开了这家梨园。
戏刚开场没多久,便有家仆匆匆跑到景铄身旁耳语了片刻,景铄怔了一下,立刻站了起来,歉然道:“我去旁边打个招呼。”
晏恣点了点头,她心里挂念着辛子洛,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会儿,借口上茅房,和旁边伺候的人说了一声,便出了包厢往外张望着。
辛子洛八成是因为她看起来和景铄亲厚生气了,不过他也不可能离她太远,十有□□躲在哪里看着她着急呢。一个大男人这么小心眼,晏恣气得牙痒痒的,准备找到他好好骂他一顿。
这梨园挺大,有敞开的戏台,也有景铄包的那种戏房,里面隔几个包厢,专门为达官贵人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