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霍地站了起来,差点把桌案撞翻,腿间负痛,顿时脑中闪过一阵清明,旋即,他从腰间抽出了匕首,在指尖一划,顿时,血流如注,所有的燥热仿佛一下子有了出口,都往那伤口涌了出去。
厉行风一手扶住桌案,将那罗绫拨到一边,忽然朗声大笑了起来,冲着成睿亚鞠了一躬道:“睿亚兄,你这是在为宝贝试探朕吗?你放心,朕对宝贝心如磐石,永不更改,还请睿亚兄摒弃成见,允了这门亲事。”
成睿亚吓了一跳,示意是从赶紧为厉行风止血包扎,勉强一笑说:“行风兄说的哪里话,宝贝天性烂漫,被朕宠得无法无天,只怕到了你的后宫,会让你左右为难,除了罗绫,朕也还有几个公主,都是天香国色,你挑上一挑,只要不是宝贝,你想娶哪个便娶哪个,我们两国就此结为秦晋之好,岂不快哉?”
厉行风的脸色一肃:“睿亚兄,朕千里迢迢就是为了宝贝而来,宝贝是你最宠爱的妹妹,想必你也不愿见她形只影单,黯然神伤吧?除了宝贝,朕谁都不要。”
眼看着两个人便说僵了,成睿亚的脸色难看了起来,敛了笑容,咄咄逼人地说:“行风兄,你不要把话说得太满了。你身为上翊国君,怎么可能只要宝贝一个?我可听说了,你在宫中独宠才艺双全的柳昭媛,为了她,后宫的三千粉黛都不放在眼里,现在你和我说只要宝贝一个,你以为我会信吗?”
厉行风的嘴角似笑非笑,促狭地说:“看来睿亚兄对我朝的事情也很关心,连朕的后宫有谁都一清二楚。”
成睿亚有些尴尬,三国之间,互派细作刺探国情,早就成了公开的秘密,只是今日放在台面上来,毕竟有些心虚。
“行风兄既然有意我家宝贝,朕自然要打听得清清楚楚。”成睿亚轻哼了一声。
“睿亚兄,朕的后宫,还有柳昭媛,朕想让宝贝自己去亲自看个清楚,看个明白”厉行风正色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凝重,“你放心,如果宝贝入了朕的后宫,朕这辈子都只要成宝贝一个,如有违誓,让朕五雷轰顶,将来遭受抽筋拔舌之苦!”
厉行风的话铿锵有声,让成睿亚不由得呆了:“你……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你的朝堂、你的臣民、你的母后能答应吗?”
“一年多的锥心之痛,睿亚兄你不会了解,”厉行风黯然道,“当初若不是朕太自信,没有痛下决心,遣散后宫,怎会有这一年多的离别之苦,睿亚兄,你放心,朕明白你对宝贝的担忧,朕此次迎回宝贝,必然不会再让她受一丝半点的委屈,更会和她一起,携手共老,白首不离。”
“说的好!”两个人的身后忽然传来了击掌声,厉行风回头一看,只见季禾梓从后边闪身出来,满脸的激赏,“陛下,你说得太好了!季禾梓敬你一杯!”
成睿亚十分恼火:“你出来干什么?还不进去!”
季禾梓没有理他,只是示意内侍递过来一杯酒,厉行风犹豫地看着自己的酒杯,一时不敢再喝。
季禾梓冲着成睿亚轻哼了一声:“陛下。你暗中动手脚,非君子所为!要不是我就在这后面,只怕又要着了你的道了!”
说着,她随手将成睿亚的杯子拿了过来,斟上了酒,将两个酒杯一碰,递了一杯给厉行风。
“皇后爽直大度,真乃将门之后,天下之奇女子也!”厉行风将酒一饮而尽。
季禾梓也一饮而尽,抬手将酒杯狠狠地往地上一掷,只听得“哐啷”一声,那白玉瓷杯变成了碎片。
“今日陛下之话,我谨记在心,若有一日被我听到你违背誓言,我季禾梓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为我家宝贝讨回公道!”她疾言厉色地说。
厉行风大喜,一躬到地:“多谢嫂嫂成全!”
成睿亚脑门上青筋直爆:“季禾梓,你这是干什么!”
“陛下,”季禾梓定定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忧伤,“既然宝贝还喊我一声嫂嫂,既然我还是你的皇后,长嫂如母,宝贝的亲事,我自然也有权表示自己的意见,你和我意见相左,三份中各占其一,最后的决定权,就留给宝贝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