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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宝贝靠在厉行风的身上,全身都绷紧了;邹亦沐双眼赤红,眼神挣扎;几个侍卫虎视眈眈,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
厉行风却欢喜得心都快要炸了开来,他勉力坐正了身子,把脸贴在成宝贝的后背,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一股甜甜的野莓味道钻进了他的鼻翼,他忍不住一阵心猿意马:难道成宝贝吃了一箩筐的野莓不成?难道成宝贝全身都涂了野莓汁了不成?
忽然,他的腿上一痛,这才把他从旖旎的幻想中拉了出来,成宝贝使劲地掐着他,低声说:“喂,你怎么样,赶紧往后边跑,我嫂嫂在后边打猎,我在这里拦着他们。”
厉行风看了看天色,这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过去,他安排的暗卫转瞬既至,可现在这状况,他若不是继续装个可怜,岂不是太亏本了?
“不,你到朕身后来,一个堂堂男子汉若是要你这么一个女子来保护,岂不是太小瞧朕,”厉行风大义凛然地说,扶着她踉跄着站了起来,“邹将军,你尽管放马过来,就算朕死了,你也休想把宝贝抢走,她是朕的老婆,她亲口叫过我相公的!”
邹亦沐心乱如麻,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不是该拼尽全力先搏杀了这个死对头,可半山腰上的人声渐渐噪杂了起来,凝神细听,四周好像来了好几个高手隐在暗处,只怕会拼个两败俱伤,最重要的是,成宝贝拦着他面前,他怎么能够下得了手?
走,前功尽弃,成宝贝再也不可能回到他身边。
不走,两败俱伤,成宝贝也不可能回到他身边。
这一场仗,他是输了吗?
他的胸口气血翻滚,一股浊气无法排解,骤然之间,手中断剑忿然掷出——“走!”他厉声喝道。
厉行风大惊失色,不假思索,抱着成宝贝倒在了地上,连滚了几下,这才看到那断剑直入他们身后的山壁上,只剩下了一把剑柄在山壁上颤动。
再一看,邹亦沐几个兔起鹘落,眨眼便消失在苍翠的树林之中,几个侍卫犹有些不甘心,恨恨地盯了厉行风一眼,一转身,跟着走了。
厉行风终于松了一口气,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这最后一闪,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真气,仰天躺在了地上。
成宝贝看着他的手上肩上都是血迹,衣服破烂,以为他快不行了,心慌意乱地趴在他身上,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又趴在他身上听了听他的心跳,哽咽着叫道:“喂,厉行风,你怎么样?说话啊!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厉行风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她泪眼朦胧的脸,抬起手来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喃喃地说:“别哭,我没事,你在我身边,我怎么会死呢?你怎么会藏在这里?是不是冥冥之中听到我在叫你?”
“嫂嫂要去打猎拔头筹,她嫌我碍事,就把我带到这条野莓沟里,说好了到时候来接我。”成宝贝啜泣着说,“你摔下来的时候,我以为是什么野猪来了,就躲进了嫂嫂说的这个山洞里。”
厉行风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来,想笑,却又牵动了伤口,痛得呲牙咧嘴。“是不是看到这一片野莓就忘记打猎了?”
成宝贝点了点头:“野莓真好吃,我想摘一大篮回去,让红倚看看能不能做点什么野莓酱吃。”
“吃了多少?小心肚子痛。”厉行风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