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行风愣了一下,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好像大宛的文英宗递了一封国书,大宛的文秀公主,文英宗的姐姐仰慕厉行风的威名,想远嫁上翊,两国从此缔结百年之好。
“朕不感兴趣,也没有必要用和亲来稳固两国的邦交,皇叔你看呢?”厉行风冷冷地说。
厉宣赫有些意外,以前厉行风注重军备,多次流露出问鼎天下的雄心壮志,据他所知,厉行风亲手培养起来的羽林军中,不乏一些优秀的探子,散落在大盛和大宛各地收集情报,这若是能和大盛联姻,便能有了足够的资本对付大宛。
“陛下的意思是,婉拒了这桩联姻?陛下不怕大盛和大宛两国联起手来对付我们吗?”厉宣赫试探说。
“卧榻之旁,岂容他国之人酣睡。”厉行风凛然说,脑中却浮现了程宝贝躺在龙床上的模样,一时之间,不由得心痒难耐,他甩了甩头,把那旖旎的念头暂时压在脑后,“更何况,大盛和大宛有宿仇,要联手只怕没那么容易。”
厉宣赫点了点头,笑着说:“陛下能这么想,必然已经是胸有成竹,臣想个法子婉拒了就是。”
“且慢,朕记得好像大盛也有个一个到了适婚年龄的公主,是那盛景帝陈睿亚的妹妹,深受帝宠。”厉行风想了想说。
“陛下这是……”厉宣赫有些纳闷。
“最好让他们两家拼个鱼死网破,我们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厉行风嘴角浮起一丝微笑,“皇叔何不隐晦地暗示是这个原因,所以我们不敢随意和大盛联姻。”
一旁的厉行云诧异地说:“皇兄,现在天下三分,若是制衡被打破,只怕要天下大乱。”
厉行风淡淡地说:“ 防人之心不可无,行云,有些事情,要多长个心眼。”
厉行云欲言又止,他素来闲散,曾行走过大盛和大宛,交过几个朋友,也体察过民生,觉得现在这样三国鼎立,百姓和乐安详,是最好不过了,可听厉行风的言下之意,好像在这和乐的表象下暗潮涌动,令人不寒而栗。
“行云,以前你年纪小,朕也不来强求于你,可是你现在已过弱冠,是该为国出力的时候了,”厉行风看着他,脸色凝重,“朕令你负责京城防务,兼策京卫营,你为何总是不放在心上?”
厉行云垂首说:“皇兄,京卫营自太祖建营以来,早就有了一套自己的军制,臣弟顶个名号,好像个局外人一般,不如大方些,少管为好。”
厉行风微微一笑说:“好,那你倒是说说,京卫营现今如何?”
厉行云迟疑了片刻,看了看厉宣赫,京卫营的秦将军是宁王一手提拔上来的,算得上是宁王的心腹。
厉宣赫在一旁沉默不语,厉行云硬着头皮说:“秦将军果敢勇猛,治下甚严。”
厉行风看了看厉行云,又看了看厉宣赫,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
厉行云顿时脑子一热,脱口而出:“不过秦将军有个弱点,甚是护短,京卫营中多是官宦贵族子弟,以至于军中拉帮结派,军纪不明。”
厉行风赞许地点了点头:“朕果然没有看错,行云你目光敏锐,堪当大任。”
厉宣赫叹了一口气说:“秦猛安逸日子过惯了,脑子里的那根筋要好好抽打一番了。”
厉行云长舒了一口气,只觉得汗湿后背,眼前这两个人,一个是皇兄,一个是皇叔,都是至亲之人;而一个年轻英明的现任帝王,朝中日渐人心所向,一个是沉稳可靠的前任摄政,朝中心腹根深叶茂;这两人若是心有芥蒂,只怕上翊国要永无宁日。
“行云,朕和皇叔经过深思熟虑才让你担任此职,再过几日,京城十万禁军也要落在你的头上,你文武双备,智勇双全,若是肯用心,一定能将禁军和京卫营都牢牢握在手心。”厉行风的目光深邃,落在厉行云的身上,带着无限的期许。
厉行风素来威严,厉行云从来不知道这个哥哥居然会对他抱有这样的期许,骤然之间,有些热血沸腾了起来,不假思索地应声道:“臣弟一定不负皇兄重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