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温子归原本跟在乾武帝身旁,见程宝贝一副懵懂的模样,忍不住轻叹了一声,佯做随意地赏花,往她身旁走了两步,温言提醒说:“程才人,太后着你吟牡丹诗,黄金蕊绽红玉房,天香夜染醉衣裳,该你第三句了。”
一颗瓜子仁顿时卡在了程宝贝的喉咙,她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咳得满脸通红。她仓皇地看了看四周,一脸的无助。
那乾武帝看了,在太后耳边耳语了片刻,太后不免有些讶异,良久才笑着说:“程才人,随便说上一句就可以了,又不是殿试三魁,放轻松些。”
程宝贝的嘴角往下弯了弯,苦着一张脸,往最近的一盆白色的牡丹走了过去,盯着它看了良久,只见它的花瓣纯白得几近透明,仿如上好的温润白玉一般,重重叠叠,只是花蕊带了一丝粉色,仿如美人薄醉一般。
可她的脑中却半分诗意都没有,浮现的却是她吃的一道点心,挥之不去,她迅速地瞟了一眼太后,怯怯地说:“太后娘娘,我不会吟诗,吟得不好你别怪我。”
太后看这天真烂漫的程宝贝十分有趣,乐呵呵地说:“不怪不怪,只是逗个趣儿,不妨事。”
“龙……那个龙须酥……手……层……叠……那个龙须酥手层层叠……”程宝贝挤出七个字来。
众人都愣住了,良久,那个王爷一拍桌子,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妙!实在是妙!龙须酥来比做这景玉,本王还是头一次听说!
围在一旁的嫔妃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了起来,吴贵妃笑道:“晋王爷,这龙须酥能比做牡丹?这……这也太好笑了吧……”
田淑妃也笑了起来:“行云哥哥,你这么说,只怕以后凌太傅要来找你算账,你的诗词歌赋可都白学了。”
“这哪里不能比了?”晋王爷往程宝贝面前走了过去,指着那盆白色的景玉说,“这不都是白的?这不都是层层叠叠的?这不都中间带了一点酥?”
程宝贝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朝着太后嘟囔着说:“太后娘娘,我说我不会吧,人家都笑我了,以后我能不能向您来学学作诗啊。”
太后瞧了瞧她茶几上的一堆果壳,又瞧了瞧她圆溜溜的脸蛋,忍不住笑了:“你来和哀家学作诗?只怕你是来太平宫找点心吃的吧?”
程宝贝娇憨地笑了:“太后娘娘的眼睛真是厉害,一眼就看穿我了。”
气氛一下子便轻松了好多,程宝贝欢欢喜喜地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回头一看,柳盈云还一个人尴尬地站在那红牡丹面前,没人叫她吟最后一句,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柳姐姐,你的诗才做的好听,快补上最后一句吧,不然我那句诗要连累得你们都被人家笑掉大牙了。”程宝贝冲着她扬声说。
众人重新把目光落在了柳盈云的身上,柳盈云眼神复杂地看着程宝贝,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良久,才低吟道:
“黄金蕊绽红玉房,
天香夜染醉衣裳,
龙须酥手层层叠,
落入天庭化流芳。”
程宝贝率先拍起手来,赞道:“柳姐姐的诗真好,把我的那俗句也带得那么好听!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
太后也满意地点了点头:“的确不错,来人呐,柳才人看赏。”说着,身后的一名宫女便端着一盆水果放在了柳盈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