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她还会杀个回马枪来查勤。”风樊喃喃自语,“谁会这么傻,把存折扔给一个陌生人,八成要来拿回去的。”
无奈之下,风樊只好用锅烧了点水,没有冰块,他只好把滚烫的水放到冰箱里。肚子饿得咕咕叫,他翻箱倒柜找填肚子的东西,没找到吃的,却在床头柜的深处找到一个盒子,那种自己用硬纸板糊起来的,又用花布在外面包了一层的盒子,很久以前,班里的女生们都喜欢自己亲手做,然后在里面放一些自己隐秘的东西。
风樊犹豫了片刻,终于把盒子打了开来,里面干干净净地躺着几个小玩意儿,一个是手工编织的中国结手环,五彩的颜色,看起来喜气洋洋,只是手工十分粗糙。
他盯着看了半天才想起来,那时候小摊上到处是这种搭配好的半成品,小女生们特别喜欢编成一个手环带在手上,据说会带来好运气。言小米兴致勃勃地买了两条,逼着他一起编了几下,然后一人一条戴在手上。
小盒子里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几样东西:一小瓶幸运星,一个粉红色的小发卡,还有一张卷起来的纸,用红丝带系着。风樊好奇地打了开来,只见这是一张练习纸,上面写着他的名字,稀稀拉拉地答了几道练习,字迹好像被水浸过一样,有点模糊。
他微微有些发怔,伸手摸了摸,脑子里忽然浮现出言小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对着他的名字默默流泪的样子……他好像被烫到了一样,飞快地把纸重新卷好,“砰”地合上了盖子。
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风樊掏出了一个定制的VERTU,可铃声却还在口袋里执着地叫着,他才恍然大悟,从外袋里取出了言小米送给他的那个山寨机。
“啥事?有话快说,我心烦着呢。”风樊不耐烦地说。
“吃了啥炸药了,这么大火气?那个小妹妹搞定了没有?够不够清纯美味啊?”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嬉皮笑脸的,带着十足十的调侃。
“没呢,跑了。”风樊悻悻地说。
“跑了?你风大少看中的人居然能跑?”电话那头的声音惊讶起来,“那你现在在哪里?”
“在一间破旧的民房里。”风樊看了看四周,心里补充了一句:不过,感觉还蛮温暖的。
“榆阳,你演穷小子还真演上瘾了?你也别费劲了,我看你只要一恢复你大少爷的身份,那小妹妹一定上杆子粘上你,甩都甩不掉。”那人哈哈大笑起来。
风樊心头的郁气没被这笑声冲散,反而愈来愈重了:这一点他本来很确定,现在却有些狐疑起来,言小米到时候真的会粘上来甩都甩不掉?“行了,李飞扬你少在那里幸灾乐祸的,我心烦着呢。”
“哎呀,你就别装纯情了,赶紧到我这里来,新来了两个妞儿,挺知情识趣的,来玩玩吧?”李飞扬笑着说。
“看见女人就心烦,想喝酒。”风樊说。
“这里啥没有,还有好几个哥们也在,都起哄说要看看变成修理工的风大少呢。”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哄笑声。
“看你们这群人的德行!看我来收拾你们!等着!”风樊说着挂了电话,往外走去。
小区里静悄悄的,晚锻炼的人都回家了,远远地看去,窗户里透出暖暖的灯光,一团一团晕染开来,好像一幅泼墨中国画。风樊稀里糊涂地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被晕上了暖暖的灯光,变得柔软了起来。
他在门口的小店里买了一包方便面,随手给李飞扬发了一条短信:哥们,你们玩,我有事不来了。
回到言小米的家里,他悠闲地吸着面条,看着那台吱吱作响的电视机放着电视剧,心情莫名地愉快了起来。
他调出了言小米的手机号码,给她发了一个短消息:言小米,你的钱不要啦?不要我去花掉了。
坐立不安地等了一会儿,言小米的回信终于来了:你不怕警察找上门你就去花吧。
风樊:警察找我,就说是我情人给我的包养费。
言小米:不要脸。
风樊:对不起,刚才伤心了?
言小米:才没有呢。
风樊:没有就好,刚才吓了我一跳。有没有偷偷找个地方哭?
言小米:谁说我哭了,只是眼睫毛进去了而已。
风樊:以后我乖乖听话,不惹你生气了。
言小米: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