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主在一旁品出些味道来,那顾恺未成名前曾穷困潦倒,为了生计画了好些春宫图,意境优美,配诗风流,他倒也有所耳闻,看起来,这位王爷是此道中人啊,怪不得找来的人一个比一个俊美,哪里还会看得上他的小倌,这赶紧得让他们风流快活去,不然的话,再来一个美男,他的这锭金子就要从口袋里飞走了。
他刚想上前恭维几句,忽然听见门外脚步声又响了起来,他心中暗暗叫苦,抬头一看,腿一打软,那锭金子差点从怀里掉了下来:只见门口来了一个锦衣玉带的俊雅青年,面如冠玉,目似朗星,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贵气,这……这是第四个了!他的金子!
那青年站在门口,扫了一圈屋内,也不进来,屋子里众人立刻有些拘谨,刚想上前见礼,那青年只是摆了摆手,颇有些不快地瞅着慕梓安。
“这……陛……小五……”慕梓安赔笑着说,“你怎么来了,我只是出来透透气,怎么连你都惊动了。”
夏云钦哼了一声,抱怨着说:“梓安……梓安你就知道自己快活,下回想透气了就把这馆子里的人都叫到我家来,我们一起快活不成嘛?”
慕梓安抹了一把冷汗,叫苦不迭:“这……小五这可不成,我非被大夏臣民生吞活剥了不成。”
夏云钦恍若未闻,只是盯着那几个小倌瞧了又瞧:“这里有几个?一、二……八个,才八个怎么够,只要你喜欢,我家里来个十个二十个陪你没问题。”
他的声音虽然柔和,可那神情,那目光,好像要把这几个公子都吞进肚子里似的,馆主越看越慌,他们这不是来耍小倌的,而是来砸那王爷的场子啊,照这架势,只怕这些小倌过了今夜都要被这人砍了!
“爷,诸位爷!”馆主终于拍了拍发软的腿站了出来,那张脸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瞧我这糊涂人,象诸位爷这样的人才,要什么公子陪着啊,诸位爷那就是天上的神仙,空中的皎月,和诸位爷一比,咱家的公子那就是凡夫俗子,地上的泥巴。”
“诸位爷面前,咱们都不好意思站着了,你们几个赶紧都下去,简直糟践了爷的眼睛,爷,你们先好好玩着,酒席马上上来,别跟我客气,要些什么尽管吩咐,小人再去张罗张罗,保管要让爷尽兴……”
馆主一边说着,一边握着怀里的金锭往外溜,他打算好了,出去了就不来了,让别人来招待,他可得等这些人走了再回来,省得那什么王爷让他把到手的金锭吐出来。
只是他前脚还没迈出门槛,一头便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他摸了摸生疼的额头,刚想怒斥,那怒喝声却堵在了喉中。
只见来人一身黑色锦袍凌然生威,唯有上面绣着的金蟒稍稍冲淡了些杀气,他的眉目冷峻,一双眸子仿佛寒芒一般,薄唇紧抿,让人一看就心中生寒。
馆主打了个哆嗦:“爷……爷您这是……”
来人伸手一拨,馆主一个趔趄撞在门上,怀里的金锭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滚了两滚,到了慕梓安的脚边。
慕梓安却无暇去管这金锭,她打了个哈哈,四处张望了片刻,正色道:“咦,亦轩兄,你今日不是去练兵了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如此偷懒,陛下可要责罚的。”
夏亦轩沉默不语地看着她,半晌才说:“我再不回来,只怕你要翻天了。”
方于正凛然道:“瑞王爷,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小安一个弱女子,能翻什么天去?”
沈若晨微微一笑:“瑞王爷,梓安整日里呆在王府,你日日可见,我们就这么聚上一小会儿,你不至于不愿意吧。”
夏云钦颇有些幸灾乐祸:“皇兄,看起来你的王府和我的皇宫也没什么区别,梓安也不算是太喜欢。”
夏亦轩冷漠的脸上闪过几分黯然:“你在王府憋得慌吗?不喜欢呆在那里吗?”
慕梓安的心一抽,瞪了另外几个冷嘲热讽的人一眼,立刻乐不颠颠地跑了过去,矢口否认道:“没有的事,我喜欢的很,我只是……只是……”
她支吾了片刻,终于心一横道:“我只是有些想念他们了,总不能把他们请到王府里去,便想着出来见上一面。”
方于正、夏云钦、沈若晨一听,都面带喜色,神情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