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梓安终于领教到了夏云钦的倔强和执着,他再也不提喜欢二字,也不禁锢她在宫中的自由,每天只是变着法子地讨她欢心。
他知道她喜欢音律,乐坊的人每天申时来,酉时走,变着法儿为她弹琴奏曲,尤其是吹笛的人,一天一首新曲,从未落空。
他深怕她在深宫寂寞,戏班子隔三差五地便进宫来,按照她的喜好,排的都是征战沙场的武戏。
每日下了早朝,夏云钦必定先来琼清殿探望,和她聊一些朝堂政事、民生税收,甚至是一些大理寺的奇案杂谈,慕梓安听也不行,不听也不行。
每日的吃穿用度,夏云钦更是花了大量的精力,挑着慕梓安喜好来。他见慕梓安不喜欢那些繁杂的宫装,连夜让人赶制了十多件衣衫,无一例外都是舒衣广袖,色彩淡雅,穿在慕梓安身上,飘逸清扬。
夏云钦的一片深情,她不是不感动,可她早已心有所属、两情相悦,怎么可能再答应他?更何况,她一直以来都把他当成弟弟,若是和他谈情说*,岂不是乱伦?
她呆在这里,眼看着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简直心急如焚,可若要是和夏云钦撕破脸,这场戏该如何收场?
夏亦轩的身影日日都入梦而来,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任凭她百般恳求,也不肯说一句话,她每日从梦中惊醒,只觉得思念如骨附髓,挥之不去,真恨不得生上双翅,飞到瑞王府中与他相会。
只是以她现在的身手,只能翻翻琼清殿的墙头,怎么可能在这千军万马驻守的皇城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去自如呢?
按照夏云钦的吩咐,御医每日都来为她把脉,各种珍贵的药材都流水般地熬做了药剂灌进了她的肚子里,只可惜,她的脸色不仅没有好起来,反而越来越差。
这一日,夏云钦兴冲冲地走进了琼清殿,一路扬声叫着她,语声中带着兴奋:“梓安姐姐,大喜,大喜啊!”
御医正在为慕梓安把脉,眉头深锁,慕梓安也兴趣缺缺地靠在软榻上,神情仄仄。
夏云钦一见便怔住了,眼前的慕梓安好像没了神采的玩偶,脸白如纸,身形瘦削,和刚刚进宫时天差地别。
“区太医,你这是怎么治的?怎么好好一个人,被你越治越差了!”夏云钦冷冷地道。
区太医闻言立刻跪了下来:“陛下,郡主的毒被强行压制在手臂,一不小心便会扩散,臣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更何况郡主郁结在心,臣治不了心病啊。”
“你们不是说会有办法的吗?怎么这么久还没拿出个法子来!”夏云钦怒道。
“臣有个法子,只不过太过冒险,所以迟迟不敢和陛下说。”区太医迟疑着道。
“什么法子?”
“以毒攻毒,置之死地而后生。此毒压制在手臂上已经太久,难免会顺着气脉再入心脉,不如让此毒直接散入心脉,然后再辅以内力高强之人,配以解毒奇丹,说不定会有奇效。”
“你有几分把握?”
“这个……”区太医犹豫了片刻,伸出了一只手,“五五,五成把握。”
“万万不可!”夏云钦断然拒绝,“再想想其他法子。”
区太医长叹了一声,只好愁眉苦脸地告退了。
“陛下别担心了,生死有命,你再愁也没有用。”慕梓安浅笑了一声,劝慰道。
“朕不会让你有事。”夏云钦断然道。
说着,他在她软榻前坐了下来,伸手想去扶她。慕梓安瑟缩了一下,避到一旁:“有什么喜事?陛下说来听听。”
夏云钦的脸色一滞,悻悻地缩回了手:“平鲁大捷,据我在军中的密探回报,你哥哥做了一个小小的军曹,领着一队人,奇袭叛军营地,以少胜多,端了那夏云冲的老巢!”
慕梓安大喜,一下子坐了起来:“真的?我就知道,我慕家儿郎,都不会是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