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日会不会有人来劫法场?我可浑身闲得发痒。”慕十八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跃跃欲试。
“就算有人来劫法场,用得着你出马不成?”慕梓悦轻哼了一声,“明日你有机密要事去办,可不许办砸了,办砸了就把你一脚踢到征西军中去。”
慕十八情不自禁地挺起了胸膛:“机密要事?王爷放心,我慕十八一定拼了性命命也要完成!”
时间好像过得特别得快,眨眼便日暮西沉,晚霞满天。为了昨日的约定,慕梓悦早早地便遣人去沁元阁定包房,哪里晓得,这荷花灯会一弄,沁元阁居然人满为患,包房已经排到了十日以后。
慕十八和同去的亲卫一溜儿排开,带着刀在沁元阁门口站了两个时辰,来往的客人见了都忙不迭地避开。到了后来,老板叫苦不迭,只好亲自出马,把自己的一间包房让了出来,这才皆大欢喜。
沈若晨和方于正早早地就到了,他们俩原本便交好,时常在一起谈诗论文,针砭时事,这次赏灯饮酒,虽然来得有些尴尬,却并未影响两个人的交情。
店里的小二忙得脚不沾地,为他们俩斟了茶以后,见主客还没到,便退了出去。两个人坐在窗边,河边的凉风习习,楼下人影瞳瞳,十分惬意。
“梓悦怎么还不来?不是约好了申末吗?”方于正往窗外张望着,有些诧异,“她向来很守时。”
“于正,我心中有一疑团,想问你好久了。”沈若晨心中一动,微笑着问。
方于正看了看他,心中了然:“我知道,你想问我,我什么时候和梓悦摒弃前嫌了是不是?”
“是啊,你一直对她不屑一顾,多番弹劾,怎么去了平鲁之后,便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沈若晨十分不解。
“朝堂之上,我自会秉持御史台之责,梓悦若是有什么错事,我必不会徇私,若晨你大可放心,”方于正正色说,旋即脸上神情一柔,语调便轻了下来,“可私下里,他和我以前以为的那个慕梓悦大大的不同,我喜欢和他在一起。”
沈若晨的心中一沉,眼前的方于正眼神迷离,仿佛……有些不对劲……“于正,你了解他吗?你可别把他和他妹妹弄混了!”
“可能吧……弄混了便弄混了……和他在一起,我觉得挺开心的,别的我也没想这么多。”方于正心中有些迷乱,自回京之后,他忍了好些日子没去见慕梓悦,每日夜深人静的时候都在床上反复问自己,是不是把从前对慕梓安的一腔相思弄混了,可是,现如今的慕梓悦,那样的狡黠飞扬,早已和以前的慕梓安重叠起来,他再也分不开,也不想分开。
“而且,说不定,小安的三魂六魄留了几分在她的孪生兄长的身上,所以我才越接近,越觉得他和小安好像,对,一定是这样……”方于正说着说着便有些兴奋了起来。
沈若晨听了忍不住咋舌:“于正,你入了魔了。”
“别说我了,你呢,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方于正狐疑地问,“以你的性子,和他南辕北辙,总不成,你也喜欢上他……”
沈若晨的心中突突一跳,慕梓悦那清亮跳脱的眼睛忽然便出现在他眼前,他闭了闭眼,好一会儿才将那双眼睛从脑中剔除。“梓悦挺有意思的,和她在一起十分轻松自在,不过要说喜欢不喜欢,这可就有些牵强了。”
方于正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便有些得意地笑了:“若晨,依我看,你这模样,十有八九是喜欢上他了,只怕你心里还不知道,他这个人,平日里看他好像又自恋又自傲,好像谁都不放在眼里,可越接近,你就会发现,他好像有种别样的魅力,让人挪不开眼去。”
沈若晨失笑道:“你这么了解他?”
“那是自然,我们可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他的事我都知道,只不过他后来去了军中,这才联系少了。”方于正饮了两口茶,忍不住便到窗口去张望,“奇怪了,人呢?还有瑞王爷怎么也还没来?”
沈若晨却静静地坐在桌旁,眉头轻蹙,仿佛在想些什么,不一会儿,他忽然问道:“于正,这两日我得了一封密信,却总是参不透上面的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