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已经有四五年没有见面,慕梓悦仔细地打量着这个仇敌,只见他虽然还是那样俊美无铸,可眼边嘴角已经有了好些细纹,眉间纹更是明显,一个清晰地川字仿佛刻在眉心一般,显然这些年一定殚精竭虑,过得甚是劳心。
夏亦轩从地上站了起来,十分意外,一旁那两个灰衣人怒喝了一声,刚要上前,夏云冲摆了摆手,对着他们做了一个手势,那两个灰衣人对望一眼,缓缓地退出了包房。
夏云冲瞟了夏亦轩一眼,却没有和他打招呼,只是冲着慕梓悦挤出一丝笑容:“托父王的福,我现如今丰衣足食,不用劳心劳力,过得很好。”
“这就好,不然只怕先帝在天之灵一直惦念着齐王。”慕梓悦一语双关地说。
夏云冲咬了咬牙,转向刚才一起用膳的那个中年人:“徐大人,这两位是本王京城来的故人,好久不见话多了些,你不要见怪。”
慕梓悦心头一震,怪不得她觉得此人有些眼熟,原来他就是这惠州府尹徐福才!他和这齐王在一起把酒言欢,这里面有什么问题不成?
徐福才一脸谦逊地道:“王爷和故友久别重逢,下官就不打扰了,下官先行告退。”
夏云冲点了点头:“刚才和徐大人一番长谈,本王受益良多,以后少不得还要多向徐大人请教。”
徐福才喏喏地应了两声,不着痕迹地瞟了慕梓悦和夏亦轩一眼,退出了包房。
夏云冲这才冲着夏亦轩笑了笑:“轩弟,你怎么和这人混在了一起?”
夏亦轩比他小了一岁,瑞王府向来不参与到储君争斗中,夏亦轩的求文学武向来独来独往,和皇子之间也没什么很深的交情,夏云冲势力最盛的时候也对瑞王府十分忌惮。
“二皇兄,别来无恙。”夏亦轩朝他拱了拱手,“路上偶遇梓悦,便约了一起喝一杯。”
慕梓悦心里嗤笑了一声,亲昵地拍了拍夏亦轩的肩膀,正色说:“是啊,喝得兴起,我和亦轩兄正琢磨着怎么结个亲家,亲上加亲。”
夏云冲的脸色古怪,轻蔑地哼了一声:“结个亲家?你还有妹妹和轩弟结个亲家吗?尸骨都已经不在了,死透了吧。”
夏亦轩的脸色一变,他寻寻觅觅了这么久,最怕听到的就是这个“死”字,他咬了咬牙,勉强把口中的呵斥吞下了肚子。
“这个就不用齐王殿下操心了。”慕梓悦饶有兴趣地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哎呀,家常便饭啊,殿下是不是银两吃紧啊,小弟手头上倒是很宽裕,要不要支援一二啊?”
夏云冲冷冷地看着她,眼中的怨毒仿佛要将她碎尸万段:“慕梓悦,你不要太嚣张,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不可能得意一辈子!”
慕梓悦挑了挑眉头,惊诧地说:“咦,这话说的,莫不是齐王殿下要发达了?这是要回京了还是怎么了?本王在京城扫榻以待,千万莫要让我失望啊。”
这话一出,另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夏云冲脑门上青筋直爆,咬牙切齿地说:“慕梓悦,你休要血口喷人,陛下英明神武,必不会被你这小人蒙蔽!”
“那敢问齐王殿下不在齐地呆着,跑到这惠州来见府尹徐大人,是何居心呢?”慕梓悦笑着问。
夏云冲语塞,旋即冷笑了一声:“父皇只是让我不能回京,可没有让我禁足齐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慕梓悦,你还没有到手眼通天的地步吧!”
慕梓悦掸了掸身上的莫须有的灰,朝着夏云冲走了两步,夏云冲一凛,双掌聚力,凝神戒备。
慕梓悦却走到桌前,伸手捞了一个盘中的萝卜酥放进嘴里,砸吧了两下,赞了一声。
旋即,她压低声音道:“殿下,不知道粮仓尽空、民情有变、谣言四起,这些和你有没有关系呢?鲁相这条大船坐得舒服吗?不会漏水吧?”
夏云冲心头大骇,颤声说:“你……你胡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