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夏亦轩赞了一声,轻飘飘地射出一箭,旋即一夹马腹,□黑马急速往后奔驰了起来,
眼看着离靶心越来越远,旋即夏亦轩大喝一声,回首满弓急弦,银箭流星般朝着前箭追去,顿时又劈开前箭,坎坎射在慕梓悦的箭上。
……
就这样,两个人你来我往,一直射了十多箭,那靶心却始终只有一支箭,看台上众人看得眼花缭乱,不时发出一阵阵的惊呼声和叫好声;那两个身影,一个黑一个白,一个稳如泰山,一个轻盈如燕,不知道令多少女子心跳加速,芳心暗许。
慕梓悦在场□到兴起,全然忘记了自己要把夏亦轩这块肥嫩的猪肉放在案板上让人挑选的初衷,直到手臂上传来一阵痛楚,这才发现昨晚的伤口可能崩裂了,白袖上隐隐渗出一丝红色来。
她正想勒住马头,却见夏亦轩手臂一垂,一支箭直直地从半空中掉落下来,落在了靶前的泥地里,他的右手托着左手臂,眉目间带着几分痛楚,朗声说道:“广安王果然名不虚传,我甘拜下风。”
慕梓悦这才想起他昨晚被掌风带到,手臂也受了伤,她也随手射了一箭,歪歪扭扭地扎在了旁边的一颗树干上。
看台上的夏云钦立刻站了起来,笑着说:“好了好了,梓悦也射歪了,大家打个平手,甚好甚好!”
校场中的两匹马安静了下来,“恢恢”地叫了几声,居然脸贴着脸亲热了起来,夏亦轩一掀下摆,撕下一块布条递给她,瞅着她的手臂:“伤口崩了也不说一声,逞什么强。”
慕梓悦浑不在意地接了过来,在手臂上胡乱缠了两下,压低声音说:“亦轩兄,我刚才帮你瞧了,那个唱将军令的女子只怕心计很深沉,一颦一笑好像都练过了似的,你若是要娶回府只怕要吃不消。”
夏亦轩闻言不禁震了震,眼中居然透出几分欣喜:“你说这话,我听着怎么酸溜溜的。”
“酸溜溜?”慕梓悦一怔,“你以为我是在吃你的醋不成?我又不喜欢她。”
夏亦轩的心情甚好,轻轻踹了一脚“小黑”,两匹马并肩而行。“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是在吃谁的醋。”
“不知道就好。依我看,那个林尚书的女儿好像一汪水似的,一定是个相夫教子的好手,还有那闵侯爷的女儿,活泼俏皮,以后过日子一定不会无趣……”慕梓悦滔滔不绝地说着,末了总结了一句,“我的眼光,那是一等一的好。”
夏亦轩的脸色渐渐地不好看了起来,憋了半天问道:“那个唱将军令的女子是谁家的姑娘?”
“你不知道?”慕梓悦一脸的诧然,“鲁相的?女啊。”
“原来如此。”夏亦轩倏地回过头来,眼中渐渐冰冷,“你这是怕我娶了她威胁到你了,是吧?”
慕梓悦干笑了两声,正色道:“亦轩兄你这就不对了,你我兄弟情深,你怎可如此多疑?”
“兄弟情深……”夏亦轩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冷哼一声,拍马疾驰到了校场边,翻身下马,不一会儿就到园子里去了。
园子里重新热闹了起来,膳房的侍从们流水般地端上来了各式茶点,大家品茗看戏,十分悠闲,宾客们都四下闲聊了起来。
慕梓悦回到了纱帐中,百思不得其解,随口问道:“你说一个大男人总是喜怒无常,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十有□是欲求不满呗。”慕十八嘿嘿地笑了。
“原来如此。”慕梓悦恍然大悟。
赏春宴最后的压轴大戏终于拉开了帷幕,要选出京城的四大才子才女,为公平起见,所有的未婚男女男的一朵红花,女的一朵粉花,在花瓣上写上名字,放到心中的才子才女帐前。
其实这个评选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若说是献花给心仪之人,保不准有女子脸皮薄,也惹人闲话。
一时之间,整个园子里笑语晏晏,一些交好的闺中密友手挽手,薄扇轻掩,穿梭在各个纱帐间,一边观赏着那些赏春的书画,一边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