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一树有点迷茫地看着她,没有回答,田苏苏想要用劲地甩上门,手却绵软无力,她狼狈地转身往前走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一直固执地不肯落下来,不能哭,就算要哭也不能哭给他看,她在心里不停地念叨着,不知道走了多久,包里的手机忽然滴滴地叫了起来,她胡乱地翻了几下,却没有找到,短信的声音不停地重复着,她停住脚步,靠在路边的路灯旁,终于从包的侧袋中找到手机,手机上跳动着邱一树的名字。
“今天我很快乐,几乎忘记要和你分手。”
“叫你出来,只是想和你单独在一起,如果给你造成了困扰,对不起。”
“如果你想彻底分手,不用理会我说的暂时两个字。”
“彻底把以前的伤害忘记吧,你才会有一份甜酥酥的爱情,就像你的名字一样。”
“祝你幸福。”
田苏苏死死地盯着手机上“祝你幸福”这四个字,忘记了呼吸,良久,她喘了口粗气,举起手,手机在夜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扑通一声,掉进了小区前的一个喷泉中。
☆、第 21 章
田苏苏一直做噩梦,有时候梦见自己不停地在电话机上拨求救电话,拨到最后一个号码,不是按键坏了,就是号码按错了,怎么拨也拨不出去,浑身冷汗地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拨的就是邱一树的手机;有时候梦见自己掉进河里,在水中扑腾,邱一树在岸边焦急的伸手抓她,明明指尖都碰到了,却怎么也拉不到一起,那种溺水窒息的感觉是那么真实,她醒来以后难受得再也不敢入睡。后来她索性很晚睡,光着脚坐在阳台上,点燃一支烟,泡杯咖啡,让缭绕的烟雾和浓浓的香气包围着自己,夜空象黑丝绒,低沉沉地压在头顶,星星忽隐忽现,有时夜风吹过,凉丝丝的,就这样什么也不用想,真好。有一天她坐到很晚,模模糊糊地睡着了,醒来看到妈妈在旁边有点担忧地看着她:“苏苏,你怎么在这里睡觉?有没有感冒?”
田苏苏清了清嗓子,果然有点痛痛的,不过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没有,妈,你放心
吧。”
“尚可打电话来问你一个什么文件在哪里。”
田苏苏愣了一下,看了看手表,才八点多,忽然想起来今天要和一个美国的大客户碰面,赶紧匆匆忙忙地收拾了一下,赶到公司,已经九点半了,手下的业务经理已经在会议室急得团团转,这个美国佬是个日耳曼人,出了名的守时和严谨,公司对这项进口项目花了很多精力,今天已经是商洽的最后阶段,事关最后的价格和付款方式,也是最关键的阶段。幸好,田苏苏很快进入状态,美国佬和他的助理十点钟准时到,几个人客气了几句,接下来唇枪舌剑,等到商洽完毕,已经是将近一点了。美国佬以前在法国住过一段时间,田苏苏带他们去了一家法国餐厅,其实她没有吃早饭,已经饿得前心贴后心了,恨不得立刻上来一碗白饭加几块带着酱汁的红烧肉,却不得不在这里装优雅,餐前红酒品完,上了蔬菜沙拉,主菜是法国鹅肝和一块据说是从新西兰空运过来的羊肩,田苏苏一边吃,一边只觉得胃在空空地磨损。旁边的业务经理低声问:“田经理,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田苏苏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优雅地切着羊肩:“我好的很,你赶快去搞定他吧。”
回到公司,尚可正等着她呢,她冲着尚可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不由得瘫在沙发上:“尚可,下辈子我一定不要选择这份工作。”
“为什么?”尚可好笑地说。
“我不要动脑筋,下辈子我最好干一份不动脑筋的活,”田苏苏深思起来,“要么我去做个门卫,就在门口看人来人往。”
“那你下辈子还是做个白痴吧,彻底把脑筋贡献出来。”
田苏苏有气无力地挥挥手:“小陶,快来帮我把这个没良心的人来轰走。”
小陶正好过来给她泡咖啡,闻言吃吃地笑着跑走了。尚可不但没走,还在沙发上坐下,沉吟了片刻,问:“苏苏,这两天怎么了?好像不太对劲。”
田苏苏鼻子一酸,低声问:“尚可,我是不是特别不好?不够温柔,不够漂亮,不够有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