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依然只是满室的凄清,大帐内空无一人,只有那小酒盅咕噜噜地滚到了床边,发出叮当的脆响。
门口响起了杨名急促的喊声:“陛下,陛下你怎么了!有没有事?”
萧可失神地坐在地上,只觉得头痛欲裂。良久,他站了起来,眼神渐渐冰冷:“杨名,把那个小丫头带进来,朕想问她几句话。”
不一会儿,杨名掀开帐帘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神色憔悴的方屏。萧可的脸上仍有些许醉意,但神色已经如常,盘腿坐在茶几前,冷冷地瞥了一眼方屏道:“你说你家主子一定会回来的,这几日可是等到了?”
方屏迎视着萧可,倔强地说:“娘娘一定是有事情耽搁了,她会回来的。”
一旁的杨名心里着急,不动声色地在她身后戳了一下,示意她赶紧服软。方屏顿时甩了一下手,眼里迅速涌上泪花,哽咽着说:“不用你假好心!你们都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都不相信我们,有本事你们杀了我好了,我才不信娘娘叛国外逃了!”
杨名气急,萧可特命方屏一路随行,他深怕方屏触怒萧可,把她安排得远远的,看她平日里孤苦忧郁,隔三岔五就去探望她,却没想到,不仅没落着她的好脸,还被她数落了一通。
“陛下,方屏长久呆在宫里,没什么见识,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气归气,可他也不能眼看着方屏受到责罚,只好硬着头皮说。
萧可扫了他们两个一眼,森然说:“你当我不敢杀你不成?”
方屏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却依然毫不怯懦地看着萧可:“陛下你会后悔的,你这样抄了娘娘的家,这样污蔑娘娘,就算娘娘本来想回来,也会被你气跑了!”
杨名忍不住恨声说:“方屏,你少胡说八道,陛下怎么回护娘娘的,你怎么会看得到!”
萧可摆了摆手,示意杨名不要再说,冲着方屏笑了笑说:“对,我就是抄了她的家,还把这事广传天下,我原本想着,她就算不在乎我,总也在乎她的祖父,她的家人,却没想到,她是这样的铁石心肠,居然都不肯回来看一眼。”
方屏不由得呆了呆,喃喃地说:“不是这样的……陛下……”她犹豫着,笼在袖中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萧可目光如炬,沉声说:“你袖中藏了什么?”
方屏颤抖了一下,抿着嘴不肯说话。萧可示意了一下,杨名立刻走上前去,说:“什么东西,拿出来给陛下。”
方屏一动不动,杨名瞪了她一眼,方屏回瞪着他,两个人象斗鸡一样,对视了良久,杨名忽然软了下来,眼神带了些恳求,低声说:“你总还想留着性命等你娘娘回来吧?”
方屏顿时呆了呆,悻悻地从袖中取出了一张纸,赌气说:“你们要看就看好了,又没什么秘密。”
杨名接了过来,递给了萧可。萧可展开来一看,只见上面是方文渊的笔迹,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字:陛下,我片刻即回,等我。笔迹匆匆,看起来是事出匆忙,仓促而就。
萧可凝视了片刻,淡淡地说:“你从哪里找来的?”
“娘娘失踪后第二日,奴婢收拾内室的时候,在枕头下面发现的。”方屏轻声说。
“为什么不交给朕?”萧可问道。
方屏犹豫了片刻,说:“娘娘一直不见踪影,奴婢怕陛下又说娘娘在骗人。”
萧可的脑中仿佛被针刺了一下,一股尖锐的疼痛瞬间传遍脑袋,他忍不住皱了皱眉,扶住了额头,低低地呻吟了一声。杨名顿时大骇,急忙上前一步道:“陛下,要不要叫太医过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