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个市集,各式各样的摊贩在那里吆喝,十分热闹。方文渊好奇地走过去看了看,只见许多摊上摆着各式各样的菜和药草,很多她都叫不出名字来;有些摊主的服饰也十分奇特,想来是南疆周边各族的人。
路旁有个小摊,摆着一些小吃,其中有一种椭圆状的,看起来又白又嫩,上面还印着四个花瓣,散发着清甜的气息。方文渊没吃早饭,越看越觉得饥肠辘辘。
摊主热情地招呼说:“公子,来几个碗糕吧,又香又甜,包你吃了一个还想吃第二个。”
方文渊咽了一下口水,摸了摸口袋,里面只有一张一千两的方正钱庄的银票,她只好拱手问:“大哥,这里有没有钱庄?”
“有,前面左转就是南疆最大的方正钱庄,只是前几日不知怎地,换了掌柜,惹得存钱的人都心慌慌的。”摊贩热情地说。
方文渊怔了一下,这方正钱庄是她的叔父的,叔父年纪大了以后,一直交给小叔方思瑜打理,这无缘无故地,怎么会把南疆的掌柜换了?
正想着,一个手从她身后递了块铜板给了摊主:“两块碗糕。”
方文渊回头一看,正是余定风,不由得呐呐地问:“你怎么跟来了?”
余定风瞥了她一眼,把碗糕递给了她,简短地说:“师兄让我照顾你。”
方文渊哼了一声,问:“景文没让你把我抓回去?”
余定风摇摇头,说:“师兄接到急报,让他即刻赶回大楚。”
方文渊终于放下心来,抓起碗糕,三下五除二便吃掉了两块,眼巴巴地看着摊主上的其他点心,正犹豫着要不要问余定风讨点铜板再买些过过嘴瘾。
余定风拽了她一下往外走去:“你不能多吃。”
市集外有卖马卖驴卖骡子的,占了很大一块地方,有些杂乱。方文渊东挑挑西捡捡,想要找一匹毛色漂亮、身形矫健的宝马,被老板耻笑了一通:“公子,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在这里买牲口就讲究个耐力好的,想要宝马,不如去京城买吧。”
无奈之下,方文渊只好随便挑了一匹,银票找不开,又是余定风付的银子。两个人牵着马,朝着昭宁北门走去。
昭宁城是定王萧礼成在接掌南疆后修建的,仿造大衍京城的格局,修筑得高大而气派,城门口秩序井然,巡城的官兵银盔亮甲,军容整齐,方文渊心里颇为赞叹:这定王手下定有带兵的好手。
忽然,城门正中间的栅栏开了,整齐的马蹄声传来,一队马骑转瞬来到城门口,只见数十匹马均为红棕色,躯干壮实,四肢修长,腿蹄轻捷,马匹上的人均身着青衣,衣袂飘飘,身形俊朗,尤其是为首的一个,面如冠玉,意气风发,让一旁的余定风也忍不住轻噫了一声。
入城以后,为首的那人即刻勒住了马头,弯腰对守城的士兵说了几句,缓步领着众骑往城内走来。方文渊避在一旁,不经意间看了为首的那人一眼,顿时愣住了,悄声问身旁的人:“这人是谁?”
一旁几个商贾模样的人笑着说:“公子是外乡人吧?这是我们定王府的小王爷,年少有为,处事老练,如今定王老了,全靠他掌管着我们这南疆的三郡十六府,周边的一些部落都俯首帖耳,听话得很呢。”
方文渊的脸色变了变,死死地盯着那个小王爷。可能是感受到了方文渊的目光,那小王爷四下往她这里看了过来,方文渊和余定风站在一群商贾之间,显得鹤立鸡群,卓尔不凡,一眼就落入了那小王爷的眼底。他明显怔了怔,掉转马头,往他们站的地方走了过来。
余定风立刻上前一步,挡在方文渊的面前,警惕地看着那小王爷。却见那小王爷面带微笑,彬彬有礼地说:“方公子,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又见面了。”
方文渊定了定神,打量了他几眼,展颜一笑:“原来你居然是定王府的小王爷,那日在上乐苑居然没有认出小王爷,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原来,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玉树临风的小王爷,居然就是那日在上乐苑被吴潜吴侍郎刁难的寿王府的家丁!
自大衍开朝以来就有严令,藩王未奉诏不得离开封地,如有违背,则视为谋逆大罪。这萧泠虽然只是藩王世子,但严格说来也需按此律条,尤其是到京城。他当时即未奉诏,也未上禀礼部,还化为寿王府的家丁随同围猎,简直就是胆大妄为,不仅定王府脱不了干系,连京城的寿王也要受到牵连。
萧泠翻身下马,朗声大笑:“那日多亏方公子援手,今日你来到我南疆,一定要到我府上去做客,来人那,速速回府禀告,说是有贵客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