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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方文渊用罢早饭,忽然想起来,自从那天自己被戳穿以后,长乐殿里大乱,她很久没有看到自己的那只波斯猫小白了。于是,她和方屏在长乐殿的角角落落都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小白的身影,不由得心里有点郁郁。
萧可进来的时候,她正在画猫,宣纸上的猫灵动有神,傲然狡黠,把小白的神韵跃然纸上。
“咦,倒是有好几天没看到这家伙了。”萧可也想了起来。
“不知道会不会跑出宫去了,”方文渊有点难过,“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你喜欢,下次我叫人帮你挑一个乖巧的过来。”萧可安慰说。
“我不要,我就喜欢它,喜欢的东西,难道可以随随便便就换成另外的吗?”方文渊摇头说。
萧可只好嘱咐李公公派人去宫里找一找,其实他知道这只猫一定是那田景文送的,恨不得它跑到宫外被人宰了吃了,再也不要让他在长乐殿里看到它。
看着方文渊郁郁寡欢的模样,萧可叹了一口气,说:“你不是要看田景文吗?要不要现在过去瞧瞧?”
天牢位于整个皇宫的东北角,为关押不需经过大理寺审讯的皇族和重要人犯的牢狱,由负责守卫皇宫的羽林军管辖。穿过长长的甬道,随着一道道栅栏的拉开、合拢,方文渊的心忍不住被提了起来:田景文素来仗剑江湖,何等的潇洒自在,如今却被困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中,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一会儿,狱卒带着他和萧可来到了一个稍微宽敞一点的牢房前,只见牢房约有一丈见方,没有窗户,只在外面的一堵墙顶有一个碗口大的通气孔。牢内有一张床和一个方几,一个人负手站在中间,正对着墙出神。
方文渊不由得喉咙发哽,走到栅栏前,低低地叫了一声:“景文!”
田景文浑身一震,迅速地转过身来,几步走到她面前,惊喜地叫道:“文渊!你没事,太好了!”
借着昏暗的油灯,方文渊仔细打量着田景文,只见他的手臂裹着白布,身上还有隐隐的血渍,脸上胡渣发青,头发披散着,哪里还有那风流贵公子的模样!她心里发酸,哽咽着说:“景文,都是我连累了你……”
萧可心里有些怒意,对着身旁的杨名悄声问:“朕不是让你帮他拾掇一下吗?怎么还是这副狼狈的模样?”
杨名不由得叫起屈来:“陛下,已经拾掇过了,这小子一直冷嘲热讽的,不肯让人近身,真让人恨不得一拳打了过去。”
正说着,那边的田景文忽然朗声叫道:“陛下,多谢你让文渊来看我,只是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让文渊和我单独说几句话?”
“你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请,还说出来做什么?”萧可森然道。
方文渊回过头来,一脸的恳求,萧可和她对视着,良久,终于败下阵来,冷哼一声:“一盏茶。”说着,和杨名退到了前一道栅栏外,此处刚好可以看到牢房前的两个人影。
方文渊瞥了一眼萧可,低声说:“景文,你再忍几日,我想个法子救你出去。”
田景文摇摇头:“不必了,到时候惹怒了他,你一个人在宫里孤苦伶仃的,可怎么是好。”
方文渊凝视着他,勉强笑了笑说:“你从楚天扬手里救我的时候,也未曾想过有什么后果,难道我就是这样贪生怕死、背信弃友之人吗?”
田景文犹豫片刻,心一横,问道:“难道你的陛下没有和你说我做的事情吗?你不要再管我了。”
方文渊愕然看着他,颤声问:“景文,难道你真的向大楚通递消息,想要挑起两国之间的纷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