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和文渊有关吗?”言芷试探着问。
萧可沉吟片刻,坦然地看着言芷说:“芷姐姐,想必方家已经和你说了,文渊就是文荇,她在朕的眼皮底下,骗了朕这么多年,朕那日得知的时候,恨不得把她满门抄斩,挫骨扬灰,可真要下令的时候,却半句也说不出来,连动她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她一有不适,朕便慌不迭地把威吓她的手段都撤了。现在,朕把她关在长乐殿里,都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言芷莞尔乐了:“陛下现在才有些年青人的模样,眉目含春,语带轻愁,就好像怀春的少年一样。以前一脸严肃威严的模样,我都不敢和你说笑。”
萧可的脸微微发烫,清咳了一声说:“朕都快被文渊气死了,芷姐姐你还要取笑朕。”
言芷沉吟片刻,说:“我和文渊也相处过一段日子,觉得文渊不是那种背信弃义、满嘴谎言之人,思瑜也和我说起过,文渊自幼便很喜欢陛下,陛下何不和她坦诚谈一谈?”
“谈什么!她说不到半句,必然提到朕不愿意听到的名字,越说越拧。”萧可悻悻地说,“而且,朕就是想不明白,前几日朕还不知道她就是文荇的时候,她都答应和朕在一起了,可她为什么不肯坦诚以告,非要弄出这么一个废后的事情逃离朕的身边!难道朕现在就这么不让她待见了!”
萧可越说越气,这几日,他满腔的愤懑无人诉说,如今,终于可以和言芷说出自己的心事。
“陛下,我看不见得。”言芷想了想,分析说,“她想逃走,又何必以文渊的身份答应留在你身边?两个身份一起消失,岂不是更加安全、一劳永逸?”
萧可呆了呆,心里仿佛豁然开朗,喃喃地说:“莫不是她想要的根本不是皇后的这个位置?她只是想和我在一起?”
“陛下,文渊为你做的事情,我都不一定能为你萧皇兄做到,她这样一个跳脱狡黠之人,深宫寂寞,她却在此呆了这么多年,眼看着你和别人卿卿我我,只为了在你身边。陛下,你既然爱她,就不要再怀疑她,纵然她做了一些欺君犯上的傻事,也必然有她自己的原因,你们何不平心静气地好好谈一谈?她要是再提你不想听到的人,你有的是办法让她闭嘴,不是吗?”说着说着,言芷浅浅地笑了。
萧可原本便是聪慧之人,只是身为帝王,平生从来未曾尝到过□,也从来没有猜过女人那千回百转的心思,宫中的人都敬他畏他,无人和他聊这感情的事情,因此,钻进了牛角尖,一心以为方文渊骗他、诈他,早已移情别恋。如今被言芷这一说,心里顿时清明了许多,满心喜悦:“芷姐姐说的好像很有道理,朕被文渊气得都没了头绪了。”
言芷看着他的模样,不由得摇了摇头,笑着说:“方家还担心陛下盛怒之下,会要了文渊的性命,托我过来求情,看来真是多此一举。”
萧可奇道:“谁说的?难道朕看起来这么可怕?”
言芷笑而不语,她自然不会说,萧可这几年处事雷厉风行,在朝堂上素有积威,这次的事情,连萧子裴一下子也不敢到萧可面前求情。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家事,对那两个扔下大衍飘然远去、在外面自由自在的父母颇为想念。不一会儿,言芷便有些累了,她有孕在身,再也不能像以往一样潇洒自在。
送走了言芷,萧可在甘露殿里踱来踱去,一想到方文渊也是深爱着他,并且默默地爱了他这么多年,就忍不住想笑,笑着笑着,又叹息起来,这么一算,他们俩浪费了这么多年,要是早点知道自己的心意就好了。
暮□临,夜色渐深,萧可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插上了翅膀,一个劲儿地想把他的人往长乐殿里拽,可是自己刚刚下午的时候从那里怒气冲冲地出来,现在再去,岂不是太没面子?
杨名果然是他的心腹爱将,仿佛能窥探出他的心思,蹬蹬蹬地跑了过来,笑嘻嘻地说:“陛下,刚才臣去长乐殿看了,方屏一直在劝说娘娘,娘娘刚才出来在内院走了一圈,有说有笑的,看起来精神好了一些。”
萧可点点头,心里想着方屏这丫头倒还算尽心,改天多加赏赐。
“娘娘用了晚膳,御膳房按照御医的意思,配了粥和面条,加了几个可口的小菜,以免太过油腻又要反胃。几个收拾的宫女回禀说,娘娘把粥都用完了,还吃了几口面条。”
萧可放下心来,赞许地说:“算你机灵。”
杨名喜滋滋地说:“娘娘出来走的时候,还和臣说了会话,问了陛下。”
“真的?”萧可又惊又喜,“她问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