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原本一身布衣,不知道有多么轻松自在,自从得知此事之后,不忍心见伯父为此日夜忧心,也深怕文荇在宫中行差踏错,这才入朝为官,日日如履薄冰。陛下对臣信任有加,委以重任,臣每每思及此事,都心生愧疚,唯有为陛下充盈国库,这样方能减轻罪孽。”方思瑜一脸愧色,沉声说,“陛下,文荇虽然胆大妄为,但求陛下念在她的一腔情意,饶她一命,让她回府自生自灭吧。”
“她的一腔情意?”萧可冷冷地问,“她有什么一腔情谊,朕只看到她薄情寡性、虚伪狡诈,朕如此信任她,她居然就这样回报我的一片真心!”
方思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地问:“陛下,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文荇对陛下一见钟情,太上皇赐婚前,臣和伯父劝了她不知道多少次,拼着伯父的这张老脸不要,婉拒了婚事,那也不会弄到现在这样不可收拾的地步,可文荇她……”
萧可屏息看着方思瑜,心里忽然燃起了一线希望,颤声说:“她怎么说?”
方思瑜一脸的尴尬,吞吞吐吐地说:“文荇说,她愿意赌一赌,赌陛下会爱上她,就像子裴和他的王妃一样。”
萧可整个人都呆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方思瑜,良久才从嘴里吐出几个字:“她真的这样说?”
方思瑜郑重地点了点头:“陛下,千真万确!臣和伯父也是怜她一片痴心,这才答应了她的请求,这些年来,她身处宫中,想必早就知道了自己原来的想法是多么天真,前阵子陛下又在宫外发现了她的身影,她又不得不化成文渊和你周旋,心力交瘁,商量再三之后,才决定以废后的名义从陛□旁离开,陛下,此间种种,虽然罪无可赦,但情有可原,望陛下法外开恩!”
萧可的心里仿如翻江倒海一般,如果真是这样,那田景文又是怎么一回事情?难道说这几年方文渊对他心灰意冷,就移情别恋了?他勉强定了定神,说:“方爱卿,你不要哄骗朕。”
方思瑜愕然说:“陛下,臣万万不敢,陛下,现在文荇一定没有这个心思了,你就不要责怪她异想天开了。”
萧可恨不得一脚踹过去:一派胡言,朕想让她有这个心思!要是她没有了,朕也让她再重新起这个心思!
方思瑜看着他脸上神情阴晴不定,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怅然若失,一会儿面带期盼,心里不由得打起鼓来,他忧心方文荇的现状,满心想打听打听,却不知道会不会惹怒萧可,两个人各怀心思,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正在此时,李公公一路小跑进了屋子,走到了萧可的面前,欲言又止,一脸为难地看着萧可。
萧可皱着眉头问:“怎么了?”
“长乐殿来禀,皇后娘娘她……她不肯用膳。”李公公小心翼翼地禀告说。
方思瑜一惊,他对这个聪慧狡黠的侄女向来十分疼爱,不然也不会为了她如此绞尽脑汁,不由得轻噫了一声,焦急地说:“李公公,这可怎生是好?方屏这丫头怎么在伺候的,也不动动脑子,吃饭大过天,娘娘她自幼体弱,饿出病来这可怎么了得……”
李公公偷眼看了一眼萧可,心想:娘娘跟前的宫女全被赶到另一个宫殿里看守起来了,现在的全是临时派过去的,虽然不敢偷懒,可哪里比得上方屏那个千伶百俐、知根知底的丫头啊。
萧可轻哼了一声,道:“她又在动什么歪脑筋?让她好好用膳,她不吃,她以前宫里的那些丫头都陪着她饿着,一个都不许吃饭。”
李公公犹豫了片刻,领命而去。
萧可却有些坐立难安了起来,看了看一旁的方思瑜,见他眼观鼻,鼻观心,不由得清咳了一声说:“怪不得文渊从来不爱习武强身,原来她自幼体弱。”
方思瑜一时不知道萧可打得什么主意,谨慎地说:“是,她素来爱吃的东西没有节制,不爱吃的东西碰也不碰,小时候伯父娇惯她,有次伯父外出,她留在府里愣是吃出病来,将养了二个月才好,后来伯父就再也不许她挑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