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之你太过分了,做错了事情居然还敢对陛下不敬,这次本宫也不能帮你说话了,”姜贵妃的声音淡淡地响了起来。
沐天尧清醒了过来,把沐语之的手从身上挥开,沉下脸来道:“跪下,你给朕好好回话!”
沐语之踉跄了一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皇……你说什么?”
“跪下!”沐天尧厉声喝道,“我就是太纵着你了!简直无法无天了!”
沐语之僵直着身子,直挺挺地跪了下来,神情倔犟地看着沐天尧。
沐天尧深吸了一口气,简直头痛莫名,转头看向姜贵妃:“爱妃你来问她。”
姜贵妃应了一声,几步走到沐语之的跟前,缓缓地道:“语之,那日你彻夜未归,是去了哪里?”
沐语之的脑袋“嗡”的一声,心跳加速了起来:姜贵妃怎么会知道那天的事情?明明没人发现,难道是在诈我?
“姜母妃,”这三个字从沐语之口中一字一字地吐出,带了几分讥诮,“是谁说我彻夜未归?倒是要请她出来让我瞧瞧。”
姜贵妃怔了一下,挥了挥手,一个躲在旁边的太监畏畏缩缩地走了上来,沐语之一看,正是那日御膳房当值的掌事太监。
“回禀陛下和娘娘,适才奴才说了,当日有个小太监偷偷摸摸地从外面回来,眉眼身材和六公主有些象,但天色不好,奴才也有些看不清楚。”那太监谁也不敢得罪,只是含糊着又说了一遍。
尚衣局的两个嬷嬷也被叫了上来,战战兢兢地盯着沐语之看了一会儿,磕头求饶道:“贵妃娘娘,奴才们那日是瞧见有个小太监一路朝着明钰殿去了,一大早的挺奇怪的,可要说是不是六公主,奴才不敢认啊。”
漪紫趴在刑凳上冲着沐语之牵了牵嘴角,沐语之眼眶一热,手心的指甲掐进了肉里。
“漪紫,你可要好好想一想,”姜贵妃踱到她身旁,柔声劝道,“咱们这也都是为了六公主好,犯了错也没事,六公主本性纯良,改了就没事了。”
“姜……贵妃……”漪紫咳嗽了两声,断断续续地说,“奴婢没什么好说的……公主她……她只是偶有调皮……真的没……”
她的身子一阵抽搐,痛得说不下去了。
“那你这是准备隐瞒到底了?”姜贵妃也不生气,淡淡地道,“那本宫就成全你,还剩下十杖,你一并受了吧!”
说着,她朝着那行刑的太监努了努嘴,那太监苦着脸,一边看着沐语之,一边捡起刑杖,慢慢蹭了过来。
沐语之终于隐隐明白了,沐语之白日里这样刺激她,就是要调虎离山,让姜贵妃在她没来之前,便把事情坐实了。她大喝一声,眼中一片狂乱:“我看谁敢!谁要是敢打,我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她的下巴微微抬起,眼中一片狂乱,死死地盯着姜贵妃,饶是姜贵妃老奸巨猾,也被唬得心里哆嗦了一下。
她定了定神,在沐语之的面前半蹲了下来,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的眉眼,语声亲切:“语之,是你父皇赏了她二十大板,你这样护着一个奴婢,不是让你父皇伤心吗?乖……”
沐语之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冲着沐天尧喊着,语声悲戚:“父皇,你要打漪紫,你就先打我吧,反正母妃不在了,父皇也不喜欢我,我不如就死了吧。”
沐天尧的心一颤,几乎就要缴械投降,他沉吟了片刻,咬了咬牙,一把拉起沐语之,三步两步便走进了屋里,一脚踢上了门,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问道:“好,既然你提你的母妃,那我就最后认真地问你一次,你那晚到底有没有夜不归宿?你看着朕,看着你母妃生前的物事,老实地告诉朕,你说没有,朕便信你!”
沐语之的手颤了一下,别人威逼她,她可以拿性命相拼,可她却无法看着沐天尧的眼睛,堂堂正正地说出“没有”这两个字,她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陛下,不用再问了。”姜贵妃的声音在门口阴测测地响了起来。
沐天尧愕然看向姜贵妃:“爱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贵妃的嘴角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意,缓步走到沐天尧身边,看着沐语之,轻哼了一声,语声带着几分鄙夷:“臣妾在后宫数十载,为陛下选过无数秀女,恕臣妾直言,六公主现在的面相,双眉微立,无论从体态还是体香上看,都已经破了处子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