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卫剑心疼地说:“再过几天我便可以向陛下提亲了,你再忍忍,只要陛下允了亲事,我会尽早想办法让你离宫。”
“真的?太好了!”沐语之雀跃了起来,可她转念一想,犹豫道:“那姜贵妃不会气死吗?会不会对你我不利?”
凌卫剑犹豫了一下道“我正在查一桩宫闱秘闻,已经小有头绪,如果此事是真,那姜贵妃失势指日可待,够她头痛的。只是到时候你……你不要太过伤心就好。”
沐语之有些莫名其妙:“我伤心做什么?我已经知道了,败坏我名声的人就是姜贵妃,我再也不会上她的当了。”
凌卫剑欲言又止,半晌才叮嘱说:“你心里提防她就好,万万不能流露在外,她心狠手辣,你不是她的对手,我以前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和她起了冲突。”
沐语之不以为然:“哪有,这几天我把她们骗得一愣一愣的。”
凌卫剑皱着眉头道:“你都做了什么,说出来我听一听。”
沐语之眉飞色舞地把这些天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从沐吟之、沐奕颂、沐奕言一路说到涟蓝的惨状,一提起涟蓝,她忍不住便伤心了起来:“都被你说中了,她们真的想要她的命,要不是她脑子灵活,只怕就是一具尸体了,我让漪紫托人去尚衣局多关照关照她了。”
凌卫剑心里咯噔了一下,失声道:“你托人去关照她了?”
“放心,漪紫转了好几层关系,他们想不到明钰殿的头上来。”沐语之安慰道。
凌卫剑心中稍定,漪紫做事稳妥,想必不会露了马脚,难得相见,就别老说这样煞风景的话了,想到这里,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在她面前晃了晃,沐语之大喜,伸手就去抢:“是我的画像吗?”
凌卫剑敏捷地一闪,逗她道:“我可是不眠不休了两个晚上才画好的,你叫我个好听的,我才给你。”
沐语之哼了一声道:“大陋言你乖,再不给我,我就叫你小陋言了。”
凌卫剑摇了摇头:“不行,太难听了,再好好想一想。”
沐语之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狡黠地一笑:“那就叫你小凌子吧,听起来琅琅上口。”
凌卫剑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好啊,你叫别人一口一个哥哥的,叫我居然就是太监的名字。”
沐语之瞪大了眼睛,忽然便噗嗤乐了:“原来你是在吃裴蔺哥哥的醋了吗?”说着,她凑到凌卫剑的耳朵旁,软软地叫了一声“卫剑哥哥”。
那声音软糯轻柔,凌卫剑的心神一荡,不由得想起那晚的旖旎风光,半晌才回过神来,手中的画像早就被沐语之拿在了手上。
沐语之喜滋滋地打开来一瞧,只见画中人明眸皓齿,一身帅气的盔甲下裙裾飞扬,那飞扬傲然的神情跃然纸上,衬着四周用笔墨晕染开的无边绿意,生气勃勃,让人见了陡然一亮。
这正是那日她在春猎上的装扮,沐语之飞快地将画放入了怀中,心里得意万分:“原来你那时候就喜欢上本宫了,还一直对本宫不理不睬的,你简直太像一只狐狸了,笑面狐,笑面狐。”
凌卫剑无奈地揪了一下她的鼻子,还想哄她多叫几声好听的呢,却只听得身后“咚”的一声巨响,耳膜被震得嗡嗡作响:时辰已到,那一排巨鼓敲下了第一棒,一排龙舟在河面上蓄势待发,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再不出去,只怕高台上坐着的人都要发现沐语之不见了,凌卫剑只好敛了心神,叮嘱了沐语之几句,两个人分了开来,一前一后往高台而去。
锣鼓声一阵紧似一阵,高台下已经人声鼎沸,此次参赛的龙舟队是各地州府选派,还各自带了助威团,一时之间,加油、呐喊声铺天盖地而来,气氛炽烈异常。
沐语之溜回了自己的座位,招来了沐吟之几个狐疑的眼神,她神情自若地往嘴里塞了几块糕饼,笑着说:“姐姐,我刚才溜去看那些桡手了,一个个都膀圆腰粗的,看起来很有精神。”
沐吟之心中不屑,掩嘴笑道:“妹妹你可真闲,那些人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些低贱之人,凭着几分蛮力讨生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