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逸的心神一阵激荡,下意识地便远远地辍在她身后,看着她一脸的神思不属,慢吞吞地走在人行道上。
穆冉其实是出来散心的,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除了脸色稍显苍白,下巴有点削尖,别的地方已经看不出来她曾经遭受过的巨大的、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打击。
穆爸穆妈非常心疼,不过他们一直以为穆冉是普通的体弱发烧,炖了好多补品喂她,把舒云逸骂了个底朝天。不过骂归骂,对于穆冉提出的离婚,二老却一直没吱声,今天吃完晚饭,穆爸终于把一家人召集在一起,打开天窗说亮话,教训教训舒云逸是应该的,可离婚,他们俩都不同意,希望穆冉慎重考虑。
“小冉,你们俩都结婚快四年了,怎么能说离就离?舒家和穆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出了这么大一件事情,让我们四个老人的脸面往哪里搁?”
“舒氏集团这样一个上市公司,你这样贸然离婚,股权分流,股东会和董事们都会对舒云逸提出质疑,股东之间的一点点波动,都会给对手以可趁之机,你对舒家总也有感情吧?不希望你爸爸的心血有什么损失吧?”
“云逸这次的确做得离谱,可他现在已经知道错了,这孩子这样的性格、身份,能这样登门道歉,已经很难得了,你不能太斤斤计较。”
“这几年云逸也没什么大错,就是对你冷淡了些,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性子,你嫁给他前又不是不知道,嫁人前我们就劝过你,现在你也不能任性。”
“男人嘛,谁不犯点小错,最后知道改就好,你离了婚,还能找到个比云逸好的?就算找到了能保证他一辈子不犯错?听爸妈的,夫妻还是结发的好,知根知底,再婚的怎么都隔了一层。”
……
只有穆崧,还算站在穆冉一边,让她自己想清楚,不管她做了什么决定,他这个做哥哥的都无条件支持,只不过他话音还没落,就被穆爸臭骂了一顿,把他的老底都掀了出来,说他做事没个正形,到现在还不结婚,每天只知道游手好闲……
俩父子差点又大吵一架,到头来还是穆冉劝的和,穆爸气哼哼地上了楼,穆崧摔门而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家里的气氛沉闷,正好聂天然打电话找她,说是约了以前的同学和朋友去k歌,八点来接她,穆冉忙不迭地就答应了。
看看时间,离八点还有小半个小时,穆冉就在小区里散起步来。天气太冷,小区里没几个人走动,她一路踢着石子,闷闷不乐地想:她是不是应该从家里搬出去?就知道离婚这事,大人一掺和准有问题,舒云逸怎么就不能爽快点签个字呢?她都把股权还给他们舒家了,他还想怎么样!
一路走到小区门口,不知怎的,穆冉总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好像有人在背后窥探她,她往四周看了看,却什么人也没看到。
没过一会,一辆白色的越野车从前面疾驰而来,聂天然大老远就在车窗里冲她招手。车子一停稳,展昕就打开驾驶室走了下来,略带责备地说:“这么冷的天怎么等在这里?不是说好了到了打电话给你吗?”
穆冉呵气暖了暖手:“家里闷,就先出来了。咦,怎么你开车?这是你的新车吗?”
这是一辆大众的途观,车身简洁流畅,穆冉绕着车子走了一圈,又往后退了两步,笑着说:“展昕,这车很衬你的气质。”
的确,展昕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呢制大衣,黑色的围巾,看起来一派雅痞的气质,和这款优雅的车型相得益彰。
“谢谢。”展昕很绅士地帮她拉开了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一上车,暖气铺面而来,穆冉伸手就去摸聂天然的脸蛋:“让我烘烘手。”
聂天然尖叫着躲了开去,嘴里埋怨说:“你该吃点羊肉暖暖身子,怎么手跟冰块似的。”
“气血不旺的关系,我老家专门做阿胶的,都是手工自己弄的,效果不错,我去帮你弄一点。”展昕一边开车一边说。
“我才不要呢,听说是驴皮做的,好恶心。”穆冉连连摇头,一听这个她就有心理障碍。
“半点驴皮味道都没有,很好吃的,就好像冻膏一样,我帮你多放点冰糖和红枣,每天早上热一下吃一勺就好。”展昕解释说。
聂天然捂着嘴偷乐了起来:“展昕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是不是已经去研究过怎么给穆冉补身子了?”
展昕的耳根有些发红:“我……我都是听公司里那些女人说的。”
穆冉见他尴尬,连忙解围说:“这个不用研究都知道,不过每天早上要热太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