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楠清咳了一声说:“宁少怕损害他玉树临风的形象,他现在像一头待宰的羔羊,躺在手术床上。”
“我想马上看到他。”苏夙的语气很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肯定。
冯楠立刻叛变,把镜头对准了宁谷:“宁少,不是我不帮你,只是苏小姐现在好像比你大……”
屏幕晃动了一下,宁谷的脸出现在苏夙面前,脸色有些惨白,但看起来精神很不错的样子。他盯着苏夙看了好一会儿,忽然便咧开嘴笑了:“苏苏,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糟糕。”
苏夙吸了吸鼻子,她多希望现在自己能陪在宁谷的身边!
“叫声好听的,我可能会恢复得快一点。”宁谷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
“等我过来。”苏夙低声说,“痛吗?”
“打了麻药了,一点儿也不痛,”宁谷满不在乎地说,“只是一直听到锉刀磨骨头的声音,医生说时间长了,骨头上都长出了胶质;还有那个割肉的声音,嘎吱嘎吱的,医生说里面都是疤痕,肌肉里面还会有疤痕,这不是笑话嘛。手术还不错,错位的骨头都已经纠正了,钉入了钢钉,肌腱的恢复也很好,医生说,只要认真做复健,以后就不会有后遗症,也有可能象正常人一样走路,你放心吧。”
苏夙的眼底起了一层薄雾:“你等着我,再过三天,你就能看到我了,我错过了你的手术,不会再错过你的复健。”
“不,苏苏,你没有错过,”宁谷低声说,“手术里,你一直都在,在我心里,从来没有远离过。”
在自己的记忆中,苏夙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地盼望过一件东西,拿到签证和护照的时候,真让她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机票已经预定好了,是第二天晚上的,那时候深怕机票和签证有冲突,她选择了一个比较保守的方案。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去改签的时候,苏城来了一个电话:“你在哪里?上次你让我查蔺蓝的事情,我还真的发现了一些秘密,要不要听?”
“什么秘密?”苏夙诧异地说。
“蔺蓝有精神抑郁的倾向,当初突然息影,就是到F国去治病了。”苏城简短地说。
苏城飞一样地赶到了宁谷的公寓,带着一大叠资料,上面有着各个时期蔺蓝的生活照、剧照,显而易见,蔺蓝不论走到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学生时代,她是艺术团的团员,经常出国访问演出,和多个政要合影;从影后,拿了各种奖项,活跃在社交的舞台。
“我也很纳闷,像她这样的一个光芒四射的女人,怎么会有精神抑郁的倾向。有个圈子里的朋友说,她息影前一年就有些不太对劲,经常无缘无故会发脾气,还有轻微的暴力倾向,有一次发脾气扔了一个杯子,把助理的额头都砸了,后来是她的公司出面把这个事情解决了。”
“问题可能出在小时候,她父母是家族联姻,感情比较单薄,在她十岁的时候就离婚了,又各自重组了家庭,对她的关注比较少,她从小生活在爷爷奶奶家,和她叔叔,就是蔺雄威感情很好,在很多场合都表示,叔叔就像她的父亲,她以后要给叔叔养老送终。”苏城的眉头紧锁,显然有些忧心,“这次蔺雄威的事情对她打击一定很大。小夙,你要小心,她不会对你有所不利吧?”
苏夙微微一笑说:“我怕她做什么,而且,宁谷并没有在公众面前曝光过我的名字,只怕蔺蓝还一直以为我是被宁谷抛弃的可怜虫呢。”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可不想你有一丝一毫的危险,这种精神抑郁的人行事出人意表,不知道哪一天就钻出来给你一榔头。”苏城叮嘱说,“她在F国接受了一年多的精神抑郁治疗,是蔺雄威把所有的新闻都压了下来,假说她出国深造,甚至帮她伪造了一系列的学历,所以,她现在的精神状况是怎样的,谁都不知道。”
想起那天在电视上看到的蔺蓝的眼神,苏夙不禁有点奇怪了起来:“咦,那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听说她犯病啊?现在蔺雄威不在了,她这种身份,一定很快就让狗仔队盯上的。”
忽然,苏夙惊跳了起来,蔺蓝的那个眼神……看向的是宁谷……天哪,她不会是因爱生恨,想要对宁谷不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