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夙茫然地看着前方,忽然坐了起来:“秦时,带我去一个地方。”
秦山公墓是Z市最大的一个墓葬地,距离市区约莫十多公里,整个墓区分为十期,景色宜人,环境整洁,满园的青松柏树,一眼看过去,生气勃勃。
苏夙花了好大的劲,才在管理处查到了苏年文的墓地。现在不是祭拜的季节,墓园里没有几个人,只有一个清洁的大妈在清扫整理。苏夙买了两个花圈,慢慢地沿着台阶往上走去,终于在一片一模一样的墓碑中看到了苏年文和母亲的照片。
苏夙站在目前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小心地把花圈支在了墓前,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
“你认识他?”秦时敏感地看着她。
苏夙应了一声,想了想说:“他是我的恩人,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恩人。”
秦时有些怀疑,不过看着苏夙的脸色,聪明地没有追问。
“有烟吗?我想给他点支烟。”苏夙喃喃地说。
青烟袅袅地升起,眼前的一切渐渐有些虚幻了起来,苏夙在墓碑前坐了下来,轻轻地抚摸着镶嵌在墓碑上的照片,照片是那么冰冷,苏年文的笑容已经再也没有了温度。
爸爸,你为我想了这么多,我却这么任性,居然想要一走了之。
爸爸,原来,你的车祸居然是有人动了手脚,如果我早知道的话……
爸爸,我真是太不孝了,居然没有亲自替你报仇。
爸爸,你在天上还好吗?一定要好好对妈妈,两个人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爸爸,你知道宁谷吗?你喜不喜欢他?如果他做你的女婿,你会不会答应?
……
青烟在空中萦绕着,忽浓忽淡,渐渐地便消失在四周;山间的风吹得树叶簌簌作响,仿佛有人在低语:幸福……幸福……一定要幸福……
回到市区已经挺晚了,苏夙昨夜几乎没睡,神经一直绷紧着,此时终于放松了下来,在车上美美地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秦时把车停在了她公寓的楼下,她揉了揉眼睛,低声问:“几点了?”
“六点,要不要去吃点东西?”秦时帮她掖了掖盖在身上的衣服,“别一下子起来,小心感冒。”
“不用了,有没有电话找我?”苏夙有些期盼地问。
“没有,”秦时看着她的模样,有些心疼,忿忿地说,“他怎么这样吊着你,要是我,一早就给你打电话了。”
“我上去了,今天多谢你了。”苏夙黯然地说着,飞快地坐了起来,拉开了车门。
也许是起得太快,也许是车内外温差太大,苏夙一下子有点晕眩,秦时见了,立刻走到她身旁,把手里的大衣披在了她身上,扶着她走了几步:“走,我陪你上去,再帮你弄点吃的,别饿坏了身子。”
还没走几步,苏夙便忽然停住了脚步,呆呆地看着墙角:一辆黑色的桥车静静地停在那里,正是她十分熟悉的劳斯莱斯。
秦时也认得,忽然一下来了精神,悄声在她耳边说:“小夙夙,你等着,等哥哥我帮你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