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荷叶中惊起了一两只小鸟,湖中央冒起了一两个水泡,荡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苏夙只觉得神清气爽,回头一瞧,只见宁谷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深邃而悠远,她的脑袋一热,冲着他招了招手,大声说:“过来,快过来!”
宁谷朝着她走了过来,只是左腿有些僵硬,饶是他步履缓慢,也还是有些微跛。
苏夙盯着他的脚看了好一会儿,一直到他走到了面前,却见宁谷有些狼狈地蒙上了她的眼睛,把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以后不许这样看我。”他低声说。
苏夙顿时明白了,这个向来傲慢的宁少忽然有些自卑了。“你的腿怎么回事?”
“受伤了。”宁谷简单地回答。
“不能看好吗?我知道M国有个医生,专门治疗这样的症状。”不知道为什么,苏夙的心莫名就抽了一下,她想,一定是因为今天她受到了一些刺激的缘故。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过一阵子吧。”宁谷笑了笑,“其实这样跛了也挺好,可以提醒我一些事情。”
“痛吗?”苏夙想蹲下来看他的伤处。却被他一把拉住。
“别看,”宁谷的声音带了些祈求,“我怕你会讨厌我。”
苏夙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忍不住失笑了起来:“如果我讨厌你,那一定不是为了你的脚。”
宁谷噎住,半晌才闷声说:“我不想你多讨厌我一点。”
气氛一直有些令人醺然欲醉,回到苏宅正值晚膳时分,苏夙轻车熟路地到地下室取了一瓶苏正安珍藏的红酒,嫣红的液体陪着水晶高脚酒杯,带着一种诱人的芬芳。
“那时候为什么要针对我?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我到底和你结了什么仇,让你那么恨我。”苏夙轻轻地晃动着酒杯,浅啜了一口。
“我一直想引起你的注意,你没发现吗?”宁谷颇有些悻然,“你去拍汨罗湾地块,我跟着一起来;你进军二线城市,我也跟着一起来;你出席的慈善晚会,我次次不落……”
苏夙恍然大悟:“难道你不是想和我竞争?难道你每次捐款都要压上苏氏一头,不是为了让我好看?”
“谁耐烦来和你争地产这块蝇头小利!”宁谷哼了一声,“我在国外挖一个矿就抵得上你小半年的利润。”
“我爸被高院传唤的时候,苏氏股价暴跌,被人大量买入,不是你在弄鬼?”苏夙狐疑地看着他。
“董事长被人传唤,几个项目进展不顺利,年报数据低落,这股价还能不暴跌?股民也不都是二百五。”宁谷盯着她看了一会,忽然有些颓然,“怪不得你见了我都冷若冰霜,原来你一直以为我要害你。”
苏夙轻咳了一声,忍不住笑了:“我哪里会想到,我会那么荣幸,让你喜欢上我。”
“我等了很久,怕太冒失了让你反感,可你却不声不响订了婚,那天我真的气坏了,发誓一定要把你的苏氏地产弄垮了,让你求着我。”宁谷叹了一口气,“那天我一夜没睡,想了好多个方案,并购、商业间谍、猎头公司、低价竞争,推敲得万无一失。”
苏夙挑了挑眉:“那你怎么没放马过来?那时候我可不怕你。”
的确,订婚的那一年是苏氏发展得最好的一年,资金雄厚,父女齐心,就算是宁氏集团想吞了她,只怕也要卡住喉咙。
宁谷盯着她的眼睛,柔声说:“我下不了手。后来我就从另一个地方着手了。”
苏夙白了他一眼:“卑鄙!”
“谁让田朴峰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宁谷有些心虚,不过,这事情就算再来一遍,他也还是会这样做。
“其实他还好的,对我一直很君子,”苏夙有些怅然,想起了那时候斯文隽秀的田朴峰。
宁谷的脸色变了变,举起酒杯咕咚咕咚喝完,舔了舔嘴唇,冷笑着说:“不就是和他喝了几场酒,给了他的公司一点甜头,就和我称兄道弟,一开始还装着对你深情一片,没几夜就离不了那个女人了,三天两头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