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设备都经过了数千次的测试,绝对不可能发生裂开这种低级错误。”
“这橡皮筋会不会断掉?”花小朵又扯了扯那根粗粗的橡筋。
“这橡筋是从M国进口的军需用品,绝对不可能断掉,不然士兵从空中突降的时候就吧唧一声摔成肉泥了。”
“那这……”
花小朵的话还没说完,那教练便恳求道:“小姐,能不能别乌鸦嘴了?我从业十年了,你就给我点信心行不?”
花小朵终于不说话了,世界终于安静了。苏夙一个人站在跳板上,教练给她进行着最后的检查,叮嘱说:“深呼吸,眼睛朝下看,全身都放轻松,不要有额外的动作……”
风呼呼地从苏夙的耳边吹过,四周青山环绕,入目一片翠□滴,苏夙张开了双手,感受着山风穿过自己的身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整个身体的重心前挪,正要往前跃,忽然,耳边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叫声:“苏苏!”
苏夙吓了一跳,跃下去的身影一滞,往旁边打了个飘,原本象飞鸟一样妙曼的身形顿时歪了,引得一旁观看的众人一阵惊呼。
心脏仿佛被人揉捏着抛到九霄云外,旋即又被人扔进万丈深渊,强烈的失重感冲击着苏夙的身体,她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色倏然变化,胸口所有的浊气仿佛被荡涤一空……
时间仿佛静止了,又仿佛弹指一挥,脚上束缚着的橡皮筋弹了了几下,终于停了下来,苏夙一个人挂在半空中,张开双臂触摸着眼前看不到的空气,和上次从悬崖上跳下来时的万念俱灰相比,现在的感觉美妙无比。
跳台上传来了机械转动的声音,苏夙的身体渐渐地被吊了上去,踏上跳台的一瞬间,苏夙便看到宁谷死死地盯着她,眼神骇人,脸色苍白,一旁那个教练和冯楠一左一右,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
“这位小姐,你的朋友怎么都有点问题啊,这要是出了事情我可怎么交代!”教练苦着一
张脸,额头上的汗涔涔而下。
苏夙愕然看着宁谷:“你怎么来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花小朵窜了上来:“酥饼,这个人疯了,在吊桥上就嘶喊着让你不要跳,后来还跑到这里一定要让人把你拉上来。”
冯楠的脸沉了下来:“花小姐,你不要胡说八道,宁少只是担心苏小姐而已。”
“我胡说八道?”花小朵不干了,“有本事你刚才别拉着他啊,我看他刚才就想跟着苏夙一起跳下去。”
苏夙有些啼笑皆非,盯着宁谷看了好一会儿说:“你不会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种叫蹦极的运动吧?”
宁谷轻轻地挣脱了身旁两个人的手站定了,只是脚有些打软,轻飘飘地走了一步,顿时人一歪,差点跌倒。
他直直地盯着苏夙的眼睛,眼里露出一种悲凉的神情,看得苏夙的心头有些发怵了起来。半晌,他一声不吭,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吊桥上,扶着上面的粗粗的麻绳,往山上走去。
他的背影缓慢而孤独,由于腿脚不便,偶尔吊桥晃动的时候,他便不得不停下来,紧紧地抓住绳子,看起来有些狼狈。看着看着,苏夙的心里渐渐地浮上了一层不忍,几乎有种冲动,想要走到他的身边扶上一把。
冯楠不赞同地看了苏夙一眼说:“苏小姐,宁少曾经目睹过一个人跳崖,当时的状况十分糟糕,以至于他的心里到现在都有阴影,你这样一跳,把他吓坏了。”
花小朵反驳说:“可我们怎么知道你们会在后面跟着,这天底下哪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冯楠有些尴尬,也没再争辩,急匆匆地跟着宁谷离开了。
苏夙迷惑了:宁谷看到过一个人跳崖?难道是以前的自己?难道自己跳崖前听到的那个声音就是宁谷?
被宁谷这么一掺合,两个人的游兴败了大半,游了两个景点,便意兴阑珊地回到了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