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几个穿着黑西装的人出现在楼梯口,为首的一个正是冯楠。
“宁先生,需要我们帮忙吗?”冯楠一个箭步冲了上来。
宁谷摆了摆手,看向苏暮宁,眼里是满满的戾气,令人不寒而栗,他低声说:“苏暮宁,你要是再这样,别怪我不客气,是,我是不会杀你,可我会把你打包到最边远的E国去挖矿,那里都是黑种人,对你这样的白白净净的黄种人一定很感兴趣。”
苏暮宁打了个寒颤,立刻不吭声了。
“你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丢掉你那些愚蠢的念头,老老实实地从底层干起,说不定有一天,我可以把苏氏还给你。”
“你现在是要自己走出去,还是让冯楠把你丢出去?”宁谷冷冷地说。
苏暮宁怨毒地看了他一眼,揉了揉自己被撞的后腰,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一瘸一拐地走了,宁谷盯着他的背影,冲着冯楠招招手,旋即便在冯楠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话。
苏夙情不自禁地往宁谷身旁靠了靠,想要听个仔细,却只能听到几个字。“……上……管……钱……”
冯楠点了点头,便急匆匆地走了,宁谷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门口,他的目光无意识地看向四周,漠然地扫过苏夙,最后落在了地上。
地上躺着一本被压坏的书,依稀可以看到古色古香的封面。宁谷慢慢地蹲了下来,把书页仔细地压平,然后便慢慢地回到了书房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不知怎的,宁谷的背影看起来萧索而凄凉,让苏夙满心不是滋味,几乎有种想要冲上去安慰的冲动。她被自己的这种冲动吓了一大跳,急急忙忙地便下楼找花小朵去了。
室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周围一圈摆好了自助餐宴,中间点亮了一盏巨大的灯,场地四周的小彩灯和它交相辉映,流光璀璨;中间的管弦乐队已经撤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用低哑的嗓音唱着一首缠绵的曲子。
花小朵一见苏夙,立刻冲着她猛招手,压低声音说:“酥饼,我已经发了好几条微博炫耀了,博友都嫉妒死我了,对了,还有刚才好多人来和我搭讪,你说他们是不是看到我这美女想追我来着?”
“有这个可能性,小朵,注意气质。”苏夙微笑着说。
花小朵点了点头,傲然挺起了胸膛,抿着嘴唇,露出一个标准的淑女微笑:“酥饼你随时提醒我。”
“你是要在这里继续保持气质,还是要和我一起去拿好吃的?”苏夙站了起来。
四周散发着食物的香味,巴西烧烤板上发出了诱人的“滋滋”声,花小朵犹豫了片刻,终于也站了起来,大义凛然地说:“气质诚可贵,美丽价更高,若为美食故,两者皆可抛。走,我们去扫平自助餐!”
其实,苏夙并不喜欢自助餐,她对食物有着轻微的执着,不喜欢大杂烩,不喜欢臊味的羊肉,不喜欢带腥的海鲜,不喜欢有牛筋咬不动的牛肉……总而言之,她是个执拗而难伺候的人,只是若是食物不合心意,她却从不会言之于口,只会选择少吃或不吃。
她取了两片现煎的鹅肝,还有一些蔬菜水果沙拉,便回到了座位上吃了两口,一双眼情不自禁地便瞟向了那栋小洋楼:宁谷一直没有从里面出来,难道还在一个人生气?他到底为什么对苏暮安的一切这么执着?难道……
一个念头倏然便钻进脑海,挥之不去。她一个人呆呆地想了一会儿,忽然哑然失笑:行了吧苏夙,你又自我感觉良好了,你当天下人都喜欢你,结果呢?没有一个人是从心底里喜欢你的,爸爸是这样,田朴峰是这样,苏暮宁也是这样!
忽然,花小朵气势汹汹地从远处走了过来,“砰”的一声把餐盘放在了桌上。“酥饼你别拦我,我碰到了一个贱男!他趁着我不注意把我要的烤鹌鹑拿走了,还嘲笑我!”
苏夙乐了:“哪个?指给我瞧瞧。”
花小朵四下梭巡了片刻,眼睛一亮:“你看,就是那个,穿着黑西装的,他怎么居然朝我们走过来?想和我来吵架?胆肥了不是!”
苏夙一看,不由得呻/吟了一声,朝着他们走过来的正是冯楠。
“这位先生,”花小朵怪腔怪调地说,“不知道那几个烤鹌鹑好不好吃啊?是不是人间美味啊?”
冯楠微笑着说:“原来你是苏小姐的朋友,刚才没认出来真是对不起。鹌鹑十分美味,尤其是这位小姐让给我的几个。”
“无耻!分明是从我手里抢走的!我等了好久!”花小朵杏眼圆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