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没装若无其事,也没有进一步意图,陈轲如此坦然地接受了盛实安在信件中表露无遗的“知情”,而这没有改变他的任何动作,原本不打算做的,他仍旧不做,原本要给她的,他仍然给出。就像最开始的时候,他教盛实安读法语,毫不关心阔绰的学生有几分想学,只关心要如何找到方法将教学计划塞进她的脑子里,他像一根不知寒暑春秋的旗杆。
陈轲没有让自己的心意困扰盛实安,而这正让盛实安感到束手无策。
谢馥宁听完,也陷入沉默,“我、我也是头一次谈恋爱,我不知道啊。早知道就不问你了,问了还得给你想办法。”
盛实安说:“我知道你不会。别磨叽,下车吧。”
轿车已经开回谢公馆,院里的小狗还认识盛实安,闻闻裤腿,尖叫一声就往她怀里扑。
盛实安抱起小狗进门,吓坏了谢太太,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亲自给阔别多日的安小姐找拖鞋找睡衣放热水烧牛奶,最后局促地搓搓手道:“好久不见了呀。”
六国饭店的事闹得不小,人人都伸着脖子看后面发生的所有新闻,如今没人不知道她在外面住,然而谢太太对她仍旧恭维、甚至更加恭维,全是因为如今北平人对陈嘉扬更加忌惮。他平步青云多年,曾经无所谓一切得失,因此令人感到捉摸不透,如今他终于露出尖尖的獠牙,虽然只是朝着金府,但没有人不胆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