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扬自然不能骂回来,任由盛实安扒他的大衣皮鞋。盛实安摆弄一个大男人尚缺经验与力气,弄得自己一身大汗,一顿忙完,天se已蒙蒙亮,她把地上的酒瓶一个个捡起来堆到外面,再弯腰捡时手腕蓦地被攥住了。
陈嘉扬闭着眼,半醉半醒,沙哑含糊问:“实安?”
他叫盛实安时向来连名带姓,三个字铿锵有力,时刻准备教训她,可“实安”两个字却让她不敢答腔。
陈嘉扬翻了个身,又模糊不清地念了一句,似乎有些莫名的委屈,盛实安听完,反应半天,终于明白过来他说的是:“有没有我,他都迟早要造出人命。”
盛实安要气si,当年他认定她是坏丫头,退避三舍如躲洪水猛兽,可昨夜她只是有绿豆大点的犹疑害怕,他ch0u身倒利落,好像是她是有逮捕证的警察,只肯对着空气辩解,可倘若她没来这里、没在这里呢?
盛实安说:“他ai造不造,关你什么事?你为什么一定要招惹金九爷?”
说完就后悔,醉鬼又不会理她。她把两个酒瓶抱在怀里,站起来要出门,只听他闷声回答:“陈嘉安。”
盛实安第一反应是他梦到了陈嘉安,思绪一转,脚步停下来,酒瓶都要抱不住——金之瑜金九霖和si去的陈嘉安有关系?
她到底把酒瓶抱出去了,十几只玻璃瓶在门廊下排成一排,呆头呆脑,耸肩挺脖子,跟她差不多。盛实安在沙发边站了许久,终究没忍住,抖抖索索地问:“是金之瑜——他那时才几岁,十六七八,有二十没有?——是金九霖?陈嘉安,她才七岁……所以你才……”
陈嘉扬手里的酒瓶被她拿走,一握空虚让他半睁开眼,目光昏然,不知今夕何夕,“实安,我家着了火。什么都没了。”
盛实安脊椎骨发软,不知是因为眼睛看见陈嘉扬眼眶发红,还是因为耳朵听到陈嘉扬轻忽g哑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