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陛下当初在后宫对我一笑惹情,又在朝房对我一吻定情,让我的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裴蔺想起当初的趣事,忍不住嘴角泛起笑意。
“好了,快说说,外面的情形如何?我的计策有没有可行之处?”沐奕言迫不及待地问道。
裴蔺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盖上了被子,和衣靠在她的身旁:“陛下的计策总是剑走偏锋,其妙无比,令人叹为观止。”
沐奕言心中得意,却依然佯作淡然道:“就会拍马屁。”
“这可不是我拍的马屁,”裴蔺轻哼了一声道,“这可是我们大齐第一才子俞镛之俞大人拍的马屁,我可从来没见俞兄用这样的口吻来赞叹过一个人。”
“真的?他这样夸奖我?”沐奕言一下子抓住了裴蔺的手,激动地问道。
裴蔺有些不是滋味,酸溜溜地道:“陛下总是特别在意俞兄的看法。”
沐奕言立刻讪讪地松了手,辩解道:“俞爱卿是我的老师,我怎么能不在意他的看法?”
裴蔺盯着她瞧了片刻,忽然笑了:“还有那块臭石头的看法你想不想听?”
沐奕言的脑门一麻,几乎以为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她硬着头皮说:“人家现在是三军主帅,你没对他出言无状吧?”
“好端端的,我对他出言无状做什么,”裴蔺耸了耸肩,“我只是感慨,我只不过几个月没见陛下,陛下便已经收服了这些个重臣,陛下之魅力,可见一斑。”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来,在沐奕言的眼前晃了晃:“瞧,他们俩让我带给你的东西。”
沐奕言一下子便抢了过来,拆开来一瞧,不由得呆了:只见里面分别是一本书和一个卷轴,那本书正是她看了一半的《江湖群英录》的第三册,扉页上依然赫然题着俞镛之隽雅的字:思君若狂,盼君归之。
沐奕言不由得慌乱地合上了书,掩饰着去抓那个卷轴:“这是什么?”
裴蔺的眼神深邃,淡淡地说:“沐恒衍让我带来的,他说,他本来想等你回来了再给你看,可是,他等不及了。”
沐奕言被他看得有些忐忑,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打开了卷轴,这是一幅约莫一尺见方的炭笔画,上面的炭笔痕迹经过了岁月的摩挲已经有些淡了,但还是能很清晰地看出来,上面画了一个卡通少女,卷曲的长发,闪着星星的大眼,尖尖的下巴,繁复的裙摆,手中拿着一杆仙女棒,神态傲然地看着前方。
沐奕言如遭雷击,拿着画卷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这……这不正是她小时候在御膳房里送给那个萍水相逢的男孩的画卷吗?难道,沐恒衍就是那个男孩,那个男孩就是沐恒衍?
她呆呆地盯着那副画卷,无论如何都不能把那个阴郁的、手巧的男孩和那个霸气的、冷漠的厉王联系在一起。
“你真傻,哭什么哭,以后等我出去了,你来投靠我,我罩着你。”那个稚嫩的她大言不惭地说。
“你的手真巧,以后你就负责帮我做东西,我去卖,到时候四六分成如何?”那个稚嫩的她恬不知耻地说。
那个稚嫩的她头天晚上想着这次一定要问问他姓名,以后出宫了好有个跟班,可总是在见了他之后玩得太过忘我忘了。
那个稚嫩的她总以为第二天太阳照旧会升起,她也还会有机会再问,却没料到世事无常,最后却不见了那个小伙伴的踪影。
……
“这是厉王……厉王让你带来的……错了吧?”沐奕言有些惊慌地道。
裴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
沐奕言心乱如麻,将卷轴迅速地收了起来,整个人往被子里一钻,闷声说:“睡吧,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