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两个人还真有了那么几分坦荡荡的君臣之谊、朋友之义,这次的机弩也是因为裴蔺聊起以前在西郊行宫的围猎才提起的,裴蔺听了如获至宝,说是要在这几天做出一支真正的机弩来,让她也过过围猎的瘾。
打开裴蔺送来的这篮水果,果不其然,就是让“一骑红尘妃子笑”的荔枝,她随手丢了几个给了洪宝和袁骥:“你们也尝尝,这个味道很不错。”
洪宝喜滋滋地捧着荔枝说:“陛下赏的稀罕东西,奴才不舍得立刻吃,请准许奴才放到屋里去,瞧着也高兴。”
沐奕言忍不住戳了一下他的脑门:“你这个马屁精,去,去放着等烂了再吃。”
袁骥从来没见过这玩意儿,端详了片刻,一使劲,捏破了外壳,那汁水喷了出来,溅在了他的脸上,狼狈不已。
沐奕言哈哈大笑了起来,走到他身旁,捏着荔枝道:“你瞧,这里有道缝,用两个指头挤一下,那壳就会顺着这条缝裂开。”
“扑”的一声清香,外面的壳果然裂开了,露出了里面白嫩的荔枝肉,沐奕言顺手往他嘴旁一放:“喏,你尝尝。”
袁骥怔了一下,默默地一口咬住了,果然,荔枝肉香甜多汁,十分好吃。
沐奕言把手里的三个一口气吃完,又伸手捞了几个,忽然发现几个荔枝中混着一个木制的小圆球,她好奇地拿起来端详了片刻,用手一按,小圆球开了,从里面掉出来了一张纸条:据说今晚东华门外、罗谷河旁热闹非凡,不知臣是否有辛,能陪陛下一游?
沐奕言的嘴角抿了起来,这位裴大人,搁在现代那可真是一个一流的花花公子、把妹高手啊!她喜欢!
袁骥安排了几个侍卫,一行人轻车简从,出了皇宫往裴府而去。一路上,沐奕言哼着小曲,不时地拉开车帘往外看,的确,今夜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看起来特别多,还有好些结伴而行的年轻女子,一路轻笑着走过。
袁骥骑马走在马车旁,终于忍不住问道:“公子,你很喜欢裴大人吗?”
“怎么,你嫉妒了不成?”沐奕言摇了摇手中的折扇,一派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模样。
袁骥对她这样时不时来一句调戏已经习惯,慎重地往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公子,不是卑职疑心,裴大人对你如此用心,卑职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在西北的时候,卑职便听说南疆的镇南王府十分厉害,这三公子没有道理只会风花雪月。”
沐奕言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噗嗤乐了:“袁骥,看不出来,你还挺关心我的,平日里怎么老是端着一张脸啊?”
袁骥蜜色的肌肤终于可疑地泛红,狼狈地道:“公子你……卑职不关心你关心谁?”
“原来你的关心是放在心里的,瞧不见怎么办,快扒开来我瞧瞧。”沐奕言忍住笑,探手就朝着他的衣领抓去,袁骥慌不迭地躲了过去,一着急,脑袋撞在马车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公子!你再戏弄卑职,卑职就……就……”袁骥有点恼了。
“就怎么样?”沐奕言饶有兴趣地问。
“就回左骁营去了。”袁骥脱口而出。
沐奕言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不到片刻便一点一点地消失了,她盯着袁骥看了片刻,低声问:“真的?”
袁骥心中大悔,赶紧改口:“公子,我说着玩的,卑职发过誓的,一辈子都要忠于公子,除非公子你不要卑职了。”
“这世上哪有一辈子的事情,”沐奕言有些茫然地笑了笑,“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不会的,公子,”袁骥连声道。
沐奕言振作了一下,笑着说:“所以,我要求不高,你就陪我两三年,到时候我帮你找个好去处,一定不会亏待你。”
“公子你把卑职当成什么人了!”袁骥沉声道。
沐奕言上下打量了他几番,忽然摸着下巴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容,佯做一本正经地说:“当然把你当成自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