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点头道:“俞大人,朕于你刚好相反,不管你信还是不信,人生苦短,朕自从成了这四皇子之后,所求的只不过是有心爱之人相伴左右,自在悠闲地过上一辈子,现在莫名成了天子,实在是出乎朕的意料,若是今日再让朕为了稳固政权和一群不相干的女子共处后宫,看她们争权夺利、年华老去,朕这九五之尊的位置不要也罢。”
“这……臣不是要让陛下非去喜欢一个女子不可,陛下不喜欢就少碰不碰,喜欢便宠着疼着,最心爱的就把皇后之位留给她就是,”俞镛之劝道,又顿了顿,隐晦地说,“若是陛下有其他隐情,也不妨和臣说说,臣说不定也能像个万全之策。”
沐奕言双眼一抬,朝着他看了过去,这一眼氤氲柔媚,仿佛一条蛛丝般黏在了俞镛之的身上。
不知为何,任是俞镛之屏息凝神,他的心还是怦怦乱跳起来,几乎不敢迎视她的目光。
“俞爱卿,朕倒是的确有隐情,”沐奕言朝着他露齿一笑,“不过,朕不想说。”
“陛下,断袖乃是颠倒伦常,男女之情才是正常,陛下年少心性,偶一为之算得上是情趣,但不可沉溺于此……”俞镛之硬着头皮劝道。
沐奕言脸上的笑容一僵,旋即便恢复了常色:“俞大人以为朕断袖吗?你错了,朕最大的隐情不是断袖,是……”
俞镛之屏住了呼吸,情不自禁地凑了过去,立刻,一股浅浅的皂荚香味沁入了他的鼻翼。
“隐疾。”沐奕言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一甩袖,大步走出了点墨阁。
俞镛之被活生生地赌了一口气在胸口,几步跑到太医院,火急火燎地询问曲太医有什么治疗那种隐疾的秘方,被曲太医笑掉了大牙:“俞大人,是你有隐疾么?让下官搭把脉才能开方子啊!”
俞镛之这才回过味来,天子之疾向来由这位曲太医把关,如果沐奕言身有隐疾,以曲太医之能不可能不知道啊!这厮十有*是在骗他!
凌卫剑听闻此事,笑得直打跌:“好了镛之,你就不要再挣扎了,就照我们的计划,过几日我就让六公主去递请柬办赏春宴去。”
果然,没过几日,六公主沐语之兴冲冲地到了乾景宫,掏出了一张掐金边走银线的请柬,矜持地求见沐奕言。
沐奕言对这个天真任性的妹妹向来亲厚,一听说她要办赏春宴,不由得取笑说:“语之,不是朕小看你,只怕到时候赏春宴没办成,倒成了一场鸡飞狗跳宴。”
沐语之啐了她一口:“陛下你可别胡说,我现在是十足真金的贤妻良媳,从前那些毛里毛糙的毛病,都已经改了,再说了,上次凌卫剑和我打赌输了,说好了要应承我一件事情,这赏春宴就由他操持,我指挥着就行。”
“凌卫剑会输给你?那个笑面狐也会输?”沐奕言忍不住失笑。
沐语之跺了跺脚,脸上泛起了红晕,娇嗔道:“四皇兄!真的,不信你看请柬,要不是他输了,他会下这大功夫帮我?”
沐奕言暧昧地笑了笑,接过来一瞧,只见上面绘一朵工笔牡丹,花瓣纤毫毕现,华贵艳丽,牡丹的旁边落了一排小篆和一个印鉴,正是凌卫剑的手笔。
沐奕言点了点头,正色道:“好,既然是皇妹和驸马邀约,这个赏春宴朕一定赏光,不过,先说好了,美人、美食、美景,一个都不能少。”
“放心,”沐语之满口答应,“包在臣妹身上!”
一时之间,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公主府要办赏春宴,届时王公贵族、才子佳人荟萃,是京城难得一见的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