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观的问话一句接着一句,咄咄逼人,聂天然的脸色惨白,秦海观所有的话都是真的,却不是事情的真相,可是,她怎么能把自己的那些深埋在心底的过往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坦诚?那不是让她脱光了衣服裸奔吗?
“等一等,”解磊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双手插在裤袋里悠闲地走了过来,“秦总,请问你是什么身份,可以用这样审问的口吻来质问聂经理?她有什么义务要回答你?”
秦海观狡猾地笑了笑,摊了摊手:“董事长,你看……真相都在眼前了,就看大家愿不愿意接受了。”
聂天然气得浑身发抖,突如其来的晕眩袭来,她的身子晃了晃,一头朝前栽去……
大家惊呼了起来,俞斌慌忙去扶,却有一个人先他一步,长臂一伸,将聂天然揽入了怀里。
手下的身体滚烫,双唇嫣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就连吐息都带着一股烫意。解磊又气又急,简直想要撬开这个女人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顽固的东西,都病成这样了还跑到这里来,想要看他的笑话也不用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吧!
他目光阴冷地从秦海观身上扫过,旋即落在解东柳的身上:“爷爷,不好意思,她病得厉害,我得先带她去医院。还有,这件事情根本不是秦海观说的那样,公司的事情我回来再说,不过有件事我要澄清一下,对于聂天然,我不是骚扰她,而是——”
他顿了顿,看了看四周那些或是恶意或是八卦或是担忧的目光:“非常认真地在追求她,虽然她现在还没能体会到我的诚意,但我很有信心。”
说完,他打横抱起聂天然,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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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磊一路诅咒着,从跑车的设计空间太逼仄,到H市的交通状况太拥堵,期间打了无数个电话,催促他的家庭医生尽快到他的公寓,带上他诊所所有的器械和药剂。
把聂天然从车上抱到到家里,聂天然一直趴在他怀里浅浅地呻吟着,呼吸粗重,眼睛半眯半合,一忽儿清醒一忽儿迷糊,就好像一只收起了爪子的宠物猫。
按照家庭医生的要求,解磊把她放在床上,开始用毛巾蘸了冷水擦拭聂天然的额头和脸部。
许是冷水的刺激,聂天然的眼睛睁了开来,目光定定地落在他的身上,半晌,才哑声问:“这是哪里?”
解磊沉着脸没有说话,手下却依然轻柔。
聂天然挣扎了一下,想要起床,却被解磊用力一推,倒在了床上,眼睁睁地看着他脱去了她的外套,替她卷起袖子和裤腿,开始用冷水擦她的四肢。
聂天然的眼里渐渐泛起水光,嗫嚅着说:“我……包里有药……下午要挂水,麻烦你送我去医院就好……”
解磊嘲讽地笑笑:“怎么,把我害了就想跑?”
“我没有!”聂天然下意识地反驳,“不是我……”
她的话绵软无力,到了最后几不可闻:这报告是她的,解磊和她之间的赌约没有其他人知道,不管这事她知不知情,结果就是她在背后捅了解磊一刀。
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她无比地憎恨自己:为什么要去相信那些风花雪月?为什么要去垂涎天上掉下的馅饼?为什么要去奢望这世上还会有人真心对待她?
“好了别哭了,”解磊粗暴地替她擦去了眼泪,“你知道错了,我就原谅你。”
“不用你原谅!”聂天然恨恨地说,“你早同意我辞职就没事了,这事全怨你!活该,害人害己!”
解磊气乐了:“你还有理了,看在你生病的份上,先不和你计较。”
门铃响了,家庭医生苏立峰来了,带了两个护士,扛了两个架子和一个箱子,进门就抱怨:“我说解磊你倒是说清楚点啊,什么病啊,我都快把诊所拆了。”
“她发烧晕过去了,”解磊侧身让开,“快给她看看。”
苏立峰差点没哀叹了起来:“发烧而已,你电话里像要寻死觅活地干什么!”
解磊有点尴尬,威胁说:“你再不看病我真把你诊所拆了。”
家庭医生对付点发热感冒自然是手到擒来,聂天然的扁桃体化脓,气管有炎症,体温持续高温,苏立峰再次替她打了退烧针,挂上了吊瓶,叮嘱她这两天卧床静养,以免高烧持续反复转化为肺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