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务部的好友也传来了好消息,二十来号就会发年终奖,紧接着就是将近十五天的年假。
聂天然把早就拟好的辞职书反复修改了好几遍,措辞斟酌得无比简洁,一定不会再触痛解磊那个学渣的神经。
抽空的时候,聂天然领着聂臻去了一趟Z大的招生办,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姓钱的老师,十分客气,把聂臻带去的一些获奖证书都看了一遍留档,又把历届的特招生的录取分数线做了个介绍。
出了校门,聂臻十分兴奋,上蹿下跳地参观着Z大的校舍,得意洋洋地说:“姐,以后我们就是校友了。”
聂天然皱着眉头说:“你不要掉以轻心,好好考,不然连城际学院都进不了。”
聂臻满不在乎地说:“考得好还用得着你啊,当然是考不好才要托关系,姐,你说实话,那个纪先生是谁?是不是你的相好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嘴上把点关,别给人惹来麻烦。”聂天然有点无奈,她并不认为这样走后门对聂臻有好处,一个男孩子,什么都要靠家里打点,能这样过一辈子吗?
聂臻不高兴了:“我知道分寸的,你别老瞧不起我,你等着,等我以后赚了大钱,看你还老是瞧不起人!”
聂天然哭笑不得,正想再告诫几句,她的手机响了,徐爱娣来问情况,她把事情简单地说了说,徐爱娣十分满意,笑着说:“这才像个姐姐的样子,晚上回家吃饭吧。”
晚上的时候,聂天然的父亲聂荣光也在了,他是一家国企的普通职工,收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平时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喝个小酒、搓个麻将。
徐爱娣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心情不错,十分难得地往聂天然的碗里夹了块大排,一家人看起来其乐融融地吃了一顿晚饭。
晚饭结束后,徐爱娣示意聂天然坐到沙发上,拿出几张照片放在她面前:“你瞧瞧哪两个合适,这个双休日见一见。”
聂天然愣了一下:“干什么?”
“这是你舅舅给你找的几个相亲的对象,男的条件都不错,这个男的有两家连锁超市,还有这个,是国外留学回来的,家底殷实。”徐爱娣介绍着。
那几个男人都长得乏善可陈,唯一还算凑合的那个有点秃头,不知道几岁了。聂天然忍住气说:“我不着急,用不着相亲。”
徐爱娣的脸一下子就板了下来:“你过完年都叫二十七了,还真的想当剩女啊,我生你的时候才二十三,过年回老家,亲戚们问起来我脸都没地方搁。”
“妈,别拿H市的人和老家的比,这里年过三十没结婚的比比皆是,就算我成了剩女,我一不偷二不抢,自己赚钱自己花,和别人有什么相干?你要是嫌我丢人,过年我不回来就是。”聂天然的鼻子发酸。
徐爱娣被呛得脸色发白,眼看着就要发火,聂荣光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天然你妈也是为你好,你少说一句。”
徐爱娣冷笑了一声:“怎么,翅膀硬了还说不得了?让你去相亲还不是为了你好?怎么好像在害你一样?有你这么当女儿的吗?”
聂天然胸口越来越闷,拿着那几张相片的手都在颤抖,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她努力学习,努力生活,想把从父母身上失去的那份淡漠的亲情,从友情和爱情中弥补过来,只要有人对她有那么一丝半毫的关爱,不论是朋友还是恋人,她都铭刻于心,百倍地回报。
可是就在刚刚那一刻以前,她忽然发现,她还是对亲情对母爱报了那么大的幻想和期待,幻想有一天,徐爱娣能因为她聂天然而喜欢她,此时此刻,这几张照片却把她的幻想一下子就敲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