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姐说我是废柴!”聂臻立刻向徐爱娣告状。
徐爱娣皱着眉头说:“你怎么回事,这么大人了还欺负弟弟,斗个嘴就舒坦了?”
聂臻背过头,冲着她做了个鬼脸。
“小臻学习不好,你这个做姐姐光彩了?一直揪着不放,也不来出点力教一教,这样冷嘲热讽的,他再有心向上也被你嘲笑得破罐子破摔了。”徐爱娣越说越生气,一摔筷子,脸沉得象锅底一样。
聂天然不说话了,听着徐爱娣骂她,好半天才忍住自己反唇相讥的欲望。等吃完饭,徐爱娣总算不说了,开始收拾桌子,聂天然想帮忙,徐爱娣没好气地说:“行了吧,大小姐坐那里就行了,不就是多赚了几个钱吗,还到家里来摆谱了。”
“妈,我有事情想请你帮忙。”聂天然低声说,“家里的那套小房子租约快到期了吧?能不能让我住半年?”
徐爱娣愣了一下:“你要住那里干啥?你不是自己有租的房子吗?”
聂天然咬了咬牙:“我缺钱用,把那套房子退了,这阵子一直住在朋友家里。”
“没钱了?姐你不是号称年薪二十万的金领吗?”聂臻阴阳怪气地说。
徐爱娣沉下脸来:“这么多钱你花哪里去了?让你上缴你还不肯,宁可去贴给别人也不肯来补贴家用,白养你这个女儿了!”
聂天然心里一阵发酸,她自从上大学后就没向家里拿过一分钱,一开始工作的时候,她只有三千块一个月,就交给家里一半,另一半房租、日用,就算日子过得再拮据,她也没短过家里的钱。过了两年,她通过一家猎头公司跳槽到了香格大酒店,这家五星级的酒店集团开出了二十万的年薪,并且逐年递增,她手头总算宽裕了,就每个月给家里三千,合着这些徐爱娣根本没放在眼里。
“妈,我现在有困难,反正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聂天然挤出一丝笑容,“房租我以后会给……”
徐爱娣断然摇头拒绝:“不行,那地段很热门的,而且租客明天就续约了,租金涨了五成,这些钱都要留着给你弟弟上学娶媳妇用的,你就别来眼红了。”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才七点,虽然心里早就隐隐预知了这个结局,聂天然的腿还是有点发软,在楼道里靠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她咬了咬牙,盘算着自己兜里的钱,这两年的攒下了大约二三十万,年底的年终奖大约有个十万,满打满算,离合同上的违约金还有那么点差距,这还是建立在那个人不去追究双倍违约金的赌约的前提下。
怪就怪当初猎头公司来邀她加入香格大酒店时,她被待遇迷晕了头,直接签了十年,前两年她干得很开心,可自从那个人凭空空降,再让她在这里干八年,她还不如直接去死。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幽暗的屏幕上跳动着“变态”两个字,这是她现在这么狼狈的罪魁祸首,聂天然嫌恶地瞟了一眼,随手把手机塞进了兜里,大步走出了楼道。
时值隆冬,夜晚的空气中带着几分冷意,夹杂着旁边摊上的烧烤味儿,聂天然竖起羽绒服的衣领,漫无目的地朝着大街走去。
H市其实是个很美丽的城市,占地六平方公里的东湖好像一颗硕大的明珠镶嵌在城市中央,东湖旁边群山环绕,绿柳成荫,每年都有数以万计的游人前来旅游。
时尚与古典并存,自然和创意共举,H市在国内被誉为最适合居住的城市之一,以至于到了现在,物价居高不下,寸土寸金,很多人一辈子的积蓄甚至都买不起几平方米的房子。
聂天然也是,这几年好不容易眼看着能凑齐一个小公寓的首付,却被这一件意外折腾得马上要身无分文。
手机铃声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可没过几秒钟又响了起来,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聂天然忍了一路,终于在第八个电话时破功。
“为什么不接电话?”一个声音劈头盖脸地问道。
聂天然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一点:“解总,我在洗澡。”
那人在电话里吹了一声口哨:“美人出浴……虽然你和美人还有点差距。”
聂天然暗自咬了咬牙:“没事我挂了。”
“等一等,”那人叫住了她,“收拾一下,快到夜都来,就是上次K歌过的夜总会。”
聂天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变态把自己当成什么了!“解磊,你别搞错了,我是策划部的,不是公关部的,更何况现在是晚上八点,我已经下班了,有权利拒绝你的任何工作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