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你对不起我,”应许哼了一声,“那以后要好好补偿我,不许再走了。”
挂了电话,应许发现韩千重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难道脸上也被你……”应许羞恼地去摸自己的脸。
“应许,我有没有告诉过你?”韩千重严肃地问。
“什么?”应许不明所以。
韩千重定定地看着她,语声低沉:“我爱你。”
应许凝视着他,心底好像发酵的面粉,绵软绵软:“我也爱你。”
这八年的爱情长跑,她终于等来了身心交融、两情相悦的这一天。
两个人分别了两天,却好像分开了很久,靠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
甜甜蜜蜜腻了一阵以后,应许终于想起来要算账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小李的事情?你还拼命开车追他,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
“我想自己解决这件事情,”韩千重的脸色沉肃,“没想到小李和蒋方啸起了冲突,当场被蒋方啸带上了车。”
“人心不足蛇吞象,小李这样的人就是个无底洞,”应许想起灵魂出窍时在蒋方啸那里听到的话。
“可能吧,”韩千重有点怅然,“他想给家里更好的生活,却没想到,会因为这个走向深渊,再也爬不上来了。”
“对了,”应许忽然想了起来,“小李被警方接管了,那蒋方啸呢?”
像是为了解答她的疑惑,家里的电话骤然响了起来。
应许有点纳闷,这个时候,有谁会打电话来?
应伟杰的声音为难地在听筒里响起:“小许,你方便吗?蒋董想请你帮个忙。”
“蒋董?”应许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应许,”电话一下子被人夺了过去,听筒里传来哽咽声,“算是蒋伯伯求求你了,你来一趟医院看看方啸吧,他……不行了……想最后见你一面。”
重症监护室外,好几个人围在门口。
几天没见,蒋方啸的父亲骤然老了好几岁。
他再强悍,此时也是一位即将失去儿子的父亲,悲痛欲绝。
蒋董旁边还站着一个警察,一看到韩千重还打了个招呼,小声地说:“小李供认说,是里面这位出钱让他改的设计图纸,不过……都这样了,我们来走个过场。”
韩千重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早就在他们的猜测中,毫无悬念。
“车祸的原因也已经弄清楚了,”警察叹息着说,“小李要让他把他妻儿都办出国,再给点钱,里面这位不同意,又不允许他回国见家人,小李偷偷溜回来结果被他发现了,两个人在车上吵翻了,争抢方向盘,结果就成了这样子。”
应许和韩千重互望了一眼,所谓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蒋方啸这种人吧。
走进重症监护室,入目的就是各种各样的仪器,冰冷地把这个世界和床上濒死的病人连接在了一起。
蒋方啸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心电监测仪上的心电图微弱地跳动着,再也没有一丝半点的嚣张跋扈。
所有的恩怨情仇,在生死面前,好像都无足轻重了。
应许轻叹了一声,走到了蒋方啸的床前。
蒋董老泪纵横,颤抖着叫着:“方啸……应许来了……你有什么话要说……”
蒋方啸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张了张嘴。
应许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蒋方啸妄图摧毁她的人生,到头来,摧毁的确是他自己。
她不是上帝,她无法原谅他,可是,人之将死,她选择遗忘。
“应许……”蒋方啸冲着她抬了抬手指,声音几不可闻。
应许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语声淡然:“如果你是想要恳求我的原谅,那么,我会把以前的事情都忘记。”
蒋方啸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的脸。
这让她想起那一晚,像毒蛇一样黏腻阴狠狂热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