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双颊却透着一股不正常的绯红,应许明白,那是迷幻药中带有的催.情成分所致。
他用身体去摩挲着粗糙的树干,想用此驱赶心头那种入骨附髓的快意。
又用地上的石块和树枝去戳自己的手心,想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的喘息被压在喉间,双唇只是喃喃地念叨着。
应许情不自禁地凑了过去,“应许”两个字不断地渗入耳膜。
她颤抖着伸出手去,在一片虚空中抱住了眼前这个男人。
虽然没有真实的触感,可唯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狂乱的心脏平静下来。
她一遍遍地抚摸着他的后背,一遍遍应和着他的名字,好像这样就能给他力量。
韩千重忽然一下抬起头来,眼神迷茫而带着困惑。
“应许?”他的声音带着试探,“是你在叫我吗?”
应许怔了片刻,忽然一阵狂喜:他居然听得到!他居然听得到!
她快活地想要高呼,想要把他扶起来,想告诉他很多很多话……
韩千重呆呆地看着前方,忽然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该和江寄白在一起吧……”他喃喃自语着,“我真蠢,把你……弄丢了……”
心脏深处被尖锐的物体刺痛着。
应许想起他来和她告别的那一晚。
那个被她伤害的韩千重,那个默默忍受想要和她划清界限保护她的韩千重。
她在他身旁坐了下来,虚虚地靠在他的身上。
都过去吧,所有的伤害和痛苦。
生活这么美好,充满了希望,不要再让它蒙上阴霾。
韩千重,我和你有着最不堪的开始,最痛苦的六年,但愿那些都是培育爱情的土壤,历经风雨后的爱情之花,能够在未来结出最美的果实。
不知道过了多久,韩千重脸上的潮红渐渐退了下来,眼神也渐渐清明。
他坐在树旁拉了拉衣领,打了个寒颤,哆嗦了起来。
看看四周,没什么异常,蒋方啸并没有嚣张到明目张胆把人打晕带走的地步。
他站了起来,扶住了树干,看起来腿还有点打软。
他从裤兜里掏出了钱夹,取出了一件东西,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应许瞧见了,那是一张崭新的大头照,是他从电脑上剪辑打印下来的。
照片里的应许嘴角挂着矜持的笑容,目光浅淡地看着前方,因为分辨率的关系,并不是太清晰,不过那笑容却依然传神,以前曾经有人说过,她这幅模样即自傲又澹然的模样,能吸引身旁所有的目光。
“应许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元彤彤了,对不起,没能早点发现她的真面目,让你难受了这么久。”
韩千重一路蹒跚着朝着马路走去,正值半夜时分,小区里寂静无声,走过保安亭时,能看到保安在里面偷偷打瞌睡。
他的手里握着她的照片,就好像和她手拉手走在这夜色里。
“你现在睡着了没?千万不能吃安眠药了。我去秦医生那里聊过几次,好几个助眠的法子都是他和我一起商量的,他说能晚上和你念叨一个小时是最好的办法,可现在……我想念叨也不行了……我真恨我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发现你的病……”
韩千重停下了脚步,脸上的神情犹豫了起来:“你说,我要不要和江寄白说说你的病呢?”
应许僵住了,原来……韩千重已经见过秦医生了,也知道她的抑郁症了……怪不得他那两天那么反常……
他抬手把照片放在面前,神情困惑:“你会不会嫌我多管闲事?江寄白会不会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