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查到了父亲偷渡离开了S市,因为当时父亲是被限制离境的。
她不想再深查下去了,如果父亲只是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重新开始,她又何必苦苦追寻他的下落呢?
“你爸爸呢?什么时候我们俩家人碰个面。”韩培云乐呵呵地说,“赶紧把事情办了。”
应许的脸色一变。
韩千重敏感地察觉到了她的变化,飞快地岔开了话题:“爸,咱们先好好吃顿饭行不?”
“好好好,吃饭,小许,尝尝叔叔的排骨,骨头都炖得酥掉了,咬着吃,补钙。”韩培云一个劲儿地往她碗里夹菜。
吃完饭,应许收拾了桌子,韩千重进厨房来帮着一起洗碗。
两个水槽紧邻着,和韩千重只有几十公分的距离。
水珠溅在了应许的手臂上,她侧脸一看,韩千重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洗碗水哗哗地流着。
她有点不自在,飞快地打破了沉默:“这两天让吴嫂来帮忙吧,别让叔叔干这些家务了。”
韩千重恍然惊醒,摇头说:“不用,爸闲着就难受。”
应许犹豫了片刻问:“去医院检查了吗?什么状态不好?”
“有点排异反应,在吃药,而且经常胸闷心悸。”韩千重闷声说。
“安排去M国让史密斯医生做一次彻底的复查吧。”应许想了一下建议说。
“爸不想去,我再劝劝他。”韩千重调转视线,重新洗起碗来。
和曾经很多个晚上一样,这个晚上平淡如水。
陪着韩培云一起看了个鉴宝节目,应许和老爷子笑着调侃着上面的古董宝贝。
韩千重则在自己的书房,不知道在里面折腾些什么。
韩培云习惯了早睡,九点就回客房了,临走时站在书房门口冲着韩千重瞪眼:“晚上好好和小许陪个不是,你这个闷葫芦,比你爸还闷。”
应许坐在客厅里,关了电视,用手提电脑开始处理公务。
后脑又开始隐隐作痛,她的注意力不能集中。
她心里有点发凉,看来,这个晚上又注定是一个难以熬过的夜晚。
一股浅浅的幽香袭来,应许吸了吸鼻子。
混合着薄荷和薰衣草的气息,又好像带着甘菊的清冽。
那香味好像和她捉着迷藏,用力去闻就没有了,不经意间,却又钻入鼻翼。恰到好处,让人的神经都放松了下来。
她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静静地冥想了片刻,觉得头痛稍稍减轻了些。
“咯吱”一声,书房的门开了又合上。
透过睫毛的缝隙,应许看见韩千重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远远地打量着她,随后走进厨房里去了。
她有点纳闷,又吸了吸鼻子,朝着香味的来处走去。
推开书房的门,她愣了一下,书房里的香味要稍稍明显一点,窗户开着,靠窗的地上放着很多瓶瓶罐罐,还有量杯和天平。
一个熏香炉摆在地上,一点烛火悠悠燃着,显然就是幽香的来源。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宽大的手掌从她身后伸了过来,一下子把门关了起来。
她回头一看,韩千重的表情有点僵硬地看着她:“别开门,不然味道太浓不好。”
“你……这是在干什么?”应许惊疑地问。
“我……你……你晚上不是失眠吗?我去搜集了些秘方,调配了点精油。”韩千重低声说。
应许沉默了片刻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韩千重凝视着她,眼神痛苦,“对不起,这么久了,我居然都没发现。”
应许失笑:“失眠而已,又不是会死人的毛病,你这副表情干什么。”
韩千重骤然背过脸去,手扶住了门框。他的手背上青筋暴露,发出了几声低低的喘息。
好一会儿,他重新转过身来,脸上恢复了正常:“睡了吗?我帮你榨了一杯葡萄汁。”
“葡萄汁?”应许纳闷地问。
“我请教过专家,”韩千重飞快地从厨房里拿了一杯葡萄汁来,“里面放了些安神的药物,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