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跑进庭院里一看,顿时气得不打一处来:萧玉菡委顿地跪伏在地上,秦太嫔一边哭一边骂,手里的鸡毛掸子直冲着萧玉菡的后背毫不留情地招呼着。
底下的下人跪了一地在求饶,旁边有好几个太妃太嫔们在看热闹,不痛不痒地说着劝架的话,想必是秦太嫔平日里仗着有个女儿总觉得高了她们一头,这下轮到她们说风凉话了。
乔梓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鸡毛掸子,强忍着怒意赔笑道:“秦太嫔你这是做什么?公主做错了什么事情值得你这样大动肝火,小心别伤了身子。”
秦太嫔披头散发的也没瞧清是谁,骂道:“我教我女儿,要你来多管什么闲事!”
她抽出鸡毛掸子愈加用力地朝着萧玉菡身上抽了过去,萧玉菡的脸色惨白,负痛呻吟了一声,却依然倔强地没有求饶。
乔梓恼了,毫不客气地在秦太嫔的后背使了一把巧劲,秦太嫔用力过猛,“蹬蹬”的朝前冲了两步,一头栽倒在地上。
“大胆!南宣长公主虽然是你的女儿,却也是皇家子嗣,怎么容得了你这样肆意打骂?”乔梓沉下脸来,“你这样是在藐视先帝、藐视陛下,咱们一起到陛下跟前去讨个说法!”
秦太嫔这才看清是乔梓,张嘴“哎哎”了两声,终究不敢得罪这位天子跟前的红人,自怨自艾地痛哭了起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生下这样一个女儿……”
萧玉菡的侍女立刻上前把主子扶了起来,抹着眼泪查看萧玉菡的伤势,旁边的嫔妃们见没热闹可看,也就散了。
进了屋子,乔梓让侍女们去请太医,自己则屏退了左右,把门关了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盯着萧玉菡脸色凝重。
秦太嫔只有这个女儿做倚仗,平日里虽然对萧玉菡管教得很紧,可衣食住行上处处照顾得妥帖,今日居然这样失了常态,一定是有大事发生。
萧玉菡半卧在床上,向来温柔和顺的表情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眼中异样的光芒,她握住了乔梓的手,仿佛抓住了她救命的稻草。
“姐姐,求求你,帮我向陛下求个情,我想出家修行,随便把我扔到哪个尼姑庵都行。”
乔梓晕了晕,喃喃地道:“怎么又来一个要出家的……”
萧玉菡的手渐渐颤抖了起来:“姐姐,你要是不帮我,只怕我是活不了了,求求你救救我……”
“你要我帮你,总得让我明白你出了什么事了,这样稀里糊涂的,我怎么帮啊?”乔梓也急了。
萧玉菡惨白的脸上渐渐浮起了一层诡异的红晕,她的眼神闪烁,数次欲言又止,把乔梓急得差点要叫她姑奶奶。
“我……这个月的月信没来。”萧玉菡终于开了口。
好像晴天一声霹雳,乔梓整个人都傻了。
这个像绵羊一样乖巧的女子居然会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事!这事关皇室的名声,如果泄露出去,只怕萧玉菡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乔梓在脑中迅速地整理了一下仅有的信息,只是萧玉菡深居宫中,几乎没有可能和男子接触,是谁如此胆大包天?她迅速地冷静了下来,低声道:“公主,你别慌,是谁做的?”
萧玉菡摇了摇头:“我不能说。”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护着他?”乔梓恼了,“他要是个男人,就该有担当地站出来。”
“不,和他没关系,”萧玉菡的神色凄然,“他一点儿都不知道,是我把他迷晕了做的。我那会儿以为我和亲和定了,就自个儿打算好了,和他一夜鱼水之欢后便投湖自尽,没想到我又被抓了回来,想死也没死成。”
乔梓晕了晕,真是长了见识了,闷声不响的小白兔原来有这么大的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