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澜不置可否,一仰脖,一杯酒下肚:“小梓,你想得太多了,女人,还是笨一点比较好,讨人喜欢。”
“其实王爷在我面前也不必装模作样了,我不是乔楠,不会被你蒙蔽,平南王府的事,是你在李家和寿王面前挑唆的对吗?不止是平南王府,还有程将军、容大人,那些忠臣良将一一出事,都是你在背后翻云覆雨,你恨极了你的祖父,恨极了先帝和陛下这一脉,恨不得把这大晋的江山弄得落花流水才能泄你心头之恨,”乔梓痛快淋漓地一气呵成,。
萧承澜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来:“你的话太多了,不要自讨没趣了。”
“你的父亲深受徳帝宠爱最后却为徳帝所弃,又被文帝逼死,你自幼受尽冷眼,心怀恨意却不得不虚以委蛇,以至于养成了你这种偏执狭隘阴冷残忍的性子,即便你手段高超善于谋略,却最终只能被你这性子所害,”乔梓说得兴起,压根儿不去瞧他的脸色,自顾自地滔滔不绝,“大晋在你手中,迟早有一日会被你弄得支离破碎,民不聊生,总有一日你会被万民唾弃、遗臭万年!”
萧承澜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抬手便捏住了她的喉咙,眼神狰狞:“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和本王如此说话!”
乔梓的脸憋得通红,双手下意识地挥动了起来,软绵绵地拍在了萧承澜的身上。
萧承澜一下子惊醒了过来,眼神在乔梓脸上犹疑挣扎了好一会儿,终于缓缓地松开了手指,桎梏一被解开,乔梓顿时趴在桌上干呕了起来。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萧承澜轻抚着她的后背,声音低柔得愈发让人毛骨悚然,“放心,就算大晋四分五裂,也不会短了你的荣华富贵,我早已让成青出海寻了一处海岛,足够我们快活几辈子,到时候我们生几个孩子,自在逍遥,尽享夫妻之情天伦之乐……”
乔梓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流了下来:“萧承澜啊萧承澜,你还在做梦吗?你忘了吗?在我入宫前你让我喝了什么?这辈子我都不会有孩子了!你若是有胆就尽管娶我为妻,只怕从今往后,嫡不成嫡,庶不甘庶,你的子嗣又要延续你们皇室夺位的魔咒了!”
“你……你说什么?”
仿如五雷轰顶,萧承澜呆在当场。
乔梓踉跄了两步,笑容可掬:“对不住了王爷,我不胜酒力有些醉了,你一个人慢慢喝吧,恕不奉陪了。”
她晃晃悠悠地走过萧承澜的身旁,推开了内室的门,一路摸到床边,一头栽在了床上。
门“哐啷”一声被踹开了,萧承澜挟着一股冷风大步到了她床前,不知道是不是酒意上涌,他的眼中一片腥红。
“怎么,你以为这样就能打消本王的念头了吗?”他冷冷地道,“放心,本王集尽天下之力也会把你治好,就算治不好,以后本王的姬妾有了子嗣,去母留子,绝不会重蹈覆辙!”
乔梓懒得开口,只是轻唔了一声。
这样的轻慢越发刺激了萧承澜,他俯下身来,在她的后颈亲吻了一下,轻笑了一声:“郡主这是在自荐枕席吗?这倒是正中本王的下怀,本王也有些迫不及待了。”
乔梓浑身一僵,反手就用力地推了萧承澜一把,萧承澜晃了晃,一下子便握住了她的手腕,语带威胁:“怎么,不听话了?”
“王爷……我……身子虚,已经数日没洗澡了。”乔梓强自笑道。
萧承澜僵了僵,好一会儿才冷冷地道:“这就让鸳鸯备好浴桶……”
乔梓干呕了两声,趴在床上飞快地用手指在喉中捅了两下,一股污物吐了出来,屋内顿时怪味冲天。
萧承澜的脸都绿了,正要去抓乔梓的后领,乔梓抬起头来,眼带泪花,楚楚可怜:“王爷,洞房花烛夜乃人生美事,你又何必这样猴急,反倒失了意趣。”
“好……”萧承澜怒极反笑,“既然如此,那就即刻把亲事办了,明……后日就办,我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我能有什么手段,”乔梓笑了笑,“自然从今往后便尽心尽力地伺候王爷,谁让王爷乃当时之豪杰,拿捏着这么多我的软肋呢。”
萧承澜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一脚踹在脚蹬上,拂袖而去。
鸳鸯惶然进来收拾了秽物,正要伺候乔梓休息,乔梓却摆了摆手:“我现在没什么睡意,你去替我熬些莲子粥,让花盈替我准备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