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昱墨站在她身后。
“怎么了?”乔梓有些纳闷,容昱墨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
容昱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和陛下方才在做什么?”
乔梓的脸一红,佯作镇定地道:“没什么,一起在喂那只陛下送我的雪兔。”
容昱墨紧盯着她,眼神渐渐蒙上了一层阴霾,看得乔梓心中惴惴不安,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怎么了容大人?我这是什么地方说错话了吗?”
“走,”容昱墨沉声道,“跟我回一趟容府吧。”
“回容府?为什么?”乔梓有点奇怪。
“我父亲得知你还活着,盼着见你很久了。”
乔梓现在既然长居宫中,出宫便要得到萧翊时的允许,两人一起到正殿见萧翊时时,萧翊时拿着奏折一脸的漠然,惜字如金地吐出了一个“准”字,唯有马德在一旁一直朝乔梓瞪眼睛。
容府坐落在亭兰巷中,这里的大户多是书香世家,门庭简朴稳重,一眼望去便知底蕴深厚。
容昱墨的父亲并未出仕,而是秉承了容靖宇的遗志开了一家书院,书院学风严谨,学绩卓然,一连几届都有学子折桂,成了京畿地区炙手可热的学院,更有外地学子苦寻其门而入,可谓是桃李满天下。
容父生得十分儒雅,有翩翩君子之风,容母慈爱温柔,除了眼角少许的鱼尾纹,看起来十分貌美,怪不得能生出这样一个丰神俊朗的容昱墨。
一见乔梓,容母便含着眼泪将她拉入怀中,哽咽失声,容父提起和平南王的君子之交,也神色黯然,那日牡丹花会一别之后,还相约来年两家人重游,结果却成了永别。
这一顿哭,把乔梓也哭得伤感了起来,父亲的音容笑貌仿佛还在昨日,可如今一家人却分崩离析,连乔楠也不知去向。
几个人哭了一通,总算把心头的郁郁之气哭掉不少,这才坐下来一起聊起了这些年的近况。
乔梓在长辈面前很是收敛,言谈举止带着几分大家闺秀的矜持,又不失世交之女的亲昵,容母越看越欢喜,朝着容父使了一个眼色。
容父感慨着道:“小梓,世事难料,平南王府遭此大劫,万幸还有你幸存于世,我和你父王曾经约定,两家结为秦晋之好,如今幸好还能履约,不负你父王对昱墨的期许和美意,这事我和你伯母都商量过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正在饮茶的乔梓差点一口喷了出来:“什……什么?”
“平南王已经不在了,我琢磨着过两日便去求虞太妃做个主,你和昱墨的年龄都不小了,这事得赶紧办。”容母笑眯眯地道。
“这……这事父王没和我提起过……我不知道啊……”乔梓呐呐地说着,不禁看向容昱墨求助。
容昱墨定定地看着她,眼神温柔:“小梓,从你叫我祎儿哥哥那天起,我便想着能把你娶回家里做我的妻子。”
乔梓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道:“多谢伯父伯母的美意,只是你们不知,平南王府除了我,我的弟弟乔楠也尚在人世,这终身大事非同儿戏,我想等找到我弟弟请他做主我的婚事,这才算是名正言顺,不知伯父伯母意下如何?”
容父动容道:“你弟弟也尚在人世?你们平南王后继有人,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乔梓眼圈一红:“他……现在也不知道流落在何处……我已经摆脱我大哥去找了,但愿不日就有好消息。”
容母在一旁面带忧色,欲言又止。
容父宽慰道:“吉人自有天相,小楠也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放心吧,昱墨等了你这么多年,也不在乎这几个月。”
诉完了离别之情,容父和容母很是知趣,让容昱墨带乔梓在府中四下走走。这可正中乔梓的下怀:再和这两位长辈呆在一起,只怕她要憋得内伤了。
容府虽然简朴,但占地不小,亭台楼阁也一应俱全,容昱墨带着她一路而行,便到了府邸东侧的一座小院子,推门而入,院子里有个葡萄架,葡萄叶碧绿葱茏煞是喜人。
葡萄架下摆着一张桌子,上面笔墨纸砚一应俱全,乔梓快步走了过去,果不其然,宣纸上已经作画题诗,右上角一个不规则的红色印章,她仔细辨认了一下,应当是“墨山居士”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