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慌得很,昨晚梦见有个人对我很生气,说我没有保护好你,”萧锴的眼神茫然,“我刚想看他是谁就醒了。”
乔梓的胸口“扑通扑通”乱跳了起来,难道萧锴这是想起了什么吗?可是看看对她的言行举止,又不像是恢复记忆的模样。
“今晚四更我们就逃,”萧锴的神情郑重,“这两天我把路都探好了,趁着他们的看守还不严密,今晚就走,从寨子后面的断崖下去。”
乔梓有点担心:“不会掉下去摔死吗?”
“放心,我就算拼了命也会把你送出去。”萧锴咬了咬牙。
乔梓的鼻子有点发酸,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闷声道:“萧二哥,我对不住你。”
“说什么傻话,”萧锴奇怪地道,“我们是一家人,还说什么对不对得起。”
楼下响起了一阵喧哗声,两个人警惕地看向门口,只见阿木热布走了进来,身后有几名夷女鱼贯而入,各自手里捧着一些瓜果酒菜,摆在了矮桌上。
“大王,你这是干什么?”乔梓纳闷地问。
阿木热布歉然一笑道:“你们来了这么久了,也算是我们的客人了,一直没有设宴招待,真是怠慢了,今日就大家畅饮几杯,也算是为昨日的失礼赔罪,不醉不归。”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乔梓和萧锴对视了一眼,分别在桌前坐了下来。旁边的侍女过来倒酒布菜,很是热情。
酒是从同一个酒坛子里倒出来的,阿木热布很是爽朗,一口就把一碗干了:“先干为敬。”
萧锴不动声色地道:“我从来不饮酒,就以我们汉人的规矩,以茶代酒,多谢大王盛情。”
“我们夷人的规矩,进了我们这里,三碗酒是一定要喝的,不然就是看不起我们。”阿木热布沉下脸来。
萧锴不为所动:“不会喝便不会喝,强人所难,便是你看不起我。”
眼看着这一开席就要闹僵了,乔梓一咬牙接过碗来:“好了大王,我替萧二哥喝了就是。”
她咕嘟嘟地把酒一饮而尽,碗往桌上一放,豪气千干地一拍桌子:“好酒!大王,我若是等会儿醉了失了礼,你可千万不能怪我。”
阿木热布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好,你可比你的萧二哥有气概。”
萧锴也不生气,只是举起手中的小碗示意了一下,碰了碰嘴唇,这水是他亲手从井里打来烧沸的,别人没有下手的机会。
既然喝了这碗酒,乔梓也没了顾忌,撒开肚子吃了起来,反正她本来就手无缚鸡之力,就算被毒倒了也没用。
阿木热布一边吃一边介绍着桌上的酒菜,这夷人喜食辣椒,饮食习俗也和汉人并不相同,但他们腌制的一些腊肉、腊鱼味道非常鲜美,尤其是腊鱼,鱼骨酥脆,清香可口,乔梓很是爱吃。
夷人的酒都是用土产的糯米和高粱酿出的甜酒,口味甘甜,不过乔梓从前上过果子酒的当,这回不敢贪杯,只是打着灌醉他的念头一个劲儿地劝酒,阿木热布倒是来之不拒,喝酒如同饮水,不一会儿一坛酒就见了底,有了几分醉意。
“你们汉人不是最讲究男女礼节的吗?你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疑问憋在阿木热布心里很久了,今日借着酒劲便吐了出来。
“和你有什么关系?”萧锴冷冷地道。
“大王你再喝一碗,我便告诉你我们是什么关系。”乔梓笑眯眯地倒了一碗酒递了过去。
阿木热布一仰脖喝了个精光。
“大王你好糊涂啊,我都叫了这么长时间的二哥了,我们俩不是兄妹是什么?罚酒一碗。”乔梓又把酒碗放在了他面前。
“兄妹?”阿木热布来回看了他们两眼,纵声大笑了起来,“好,兄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