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时迎视着他的目光,缓缓地道:“朕和她……已有肌肤之亲。”
容昱墨的脸刷地一下白了,双唇微微颤抖着,愣了半晌才下意识地开口:“她……身为陛下的内侍,偶有碰触也是难免,这些年她流落在外,已是辛苦,我自然不会拿世人世俗的眼光看她。”
“不,昱墨,朕早已知道她是女子,已和她心心相印。”萧翊时定下神来,面无表情地道。
容昱墨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两个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固执和坚持。
“陛下,臣不信,”容昱墨深吸了一口气,“臣也算是小乔子能说得上话的好友,她和陛下之间,不像是心心相印的模样。”
这话正中萧翊时的痛处,他咬了咬牙道:“那你要如何能信?”
“请陛下让小乔子出来当面说说清楚,如果真如陛下所说……”容昱墨顿了顿,忽然冲着萧翊时笑了笑,“只怕也是因为在四通殿身不由己,臣定然要施展浑身解数,和陛下一搏,以获佳人芳心。”
萧翊时瞪着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小乔子人呢?怎么今日不见她的人影?”容昱墨四下看了两眼,有些纳闷。
“她……另有要务,不在此处。”萧翊时淡淡地道。
“陛下,”马德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东合室小路子求见,说是有小乔子的要事回禀。”
小路子一脸惶恐地进了屋子,一见到萧翊时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小乔子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奴才两天没见到他了。”
“她很好,你就不要操心了。”萧翊时有些烦躁了起来,这怎么都没完没了的,耽误他去掖庭的时间。
“那就好,”小路子松了一口气,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来,“他昨日让我送一封信,我这榆木脑袋,忙着做事忘了,等我想起来时要去送,侍卫大哥说萧将军就在宫里,我担心耽误了他的事,所以……”
还没等她说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停在门口,不到片刻,马德再次踉踉跄跄地扑进屋里:“陛……陛下!掖庭出……出大事了!”
萧翊时大惊失色,一把揪住了马德的胸口:“出了什么事?小乔子她没事吧!”
“萧将军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小乔子她……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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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铎挑的这个侍卫长得和乔梓差不多身材,侍卫服刚刚合身,乔梓来不及再多说,只是单膝下跪朝着萧铎磕了个头:“多谢萧大哥相救之恩,我乔梓没齿难忘,但愿今后还能有报答大哥的机会。”
萧铎朝着她挥了挥手,一头栽倒在桌上。
乔梓眼含热泪,最后看了萧铎一眼,快步朝外走去,守卫的两名禁卫军原本就没见过她的脸,见她出来还打了声招呼:“萧将军让你去拿酒吗?”
乔梓低头佯作整理衣襟,含糊着应了一声。
掖庭原本就在内宫的最北边,一路几乎看不到什么守卫,不到片刻便来到了安定门。乔梓掏出萧铎的腰牌递给侍卫,侍卫验看后便放了行。
她屏息走了几步便发足狂奔,不一会儿便在数十丈开外的地方找到了一辆马车,跳上马车刚要离开,不远处有人喊道:“萧铎家的吗?你家主人在不在?”
乔梓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说话的人正是萧锴!
还没等她回答,萧锴便到了跟前,他昨日受了伤,胸口、手臂、脑门上都缠着白布,只是一个人在家养伤太过无趣,便准备入宫去看看这桩谋逆案的进展。他边说边自来熟地跃上了马车,掀开车帘子一看,诧异地道:“人呢?”
乔梓一扬鞭,马车骤然朝前急窜,巨大的冲力冲撞了过来,萧锴猝不及防,整个人一头便栽进了马车中,一头撞在了木榻上。
一阵天旋地转,萧锴晃了晃身子,一头栽倒在地。
胸口仿佛擂鼓一般,乔梓心一横,猛甩了几鞭朝着城门口疾驰而去,身后没了声响,她不知道是祸是福,只盼着老天爷保佑,能让她逃出生天。
一路东倒西歪,她好像一只无头的苍蝇,只在本能中朝着北边而去,幸好这条路并不复杂,人也不多,在她一路的呼喝下,居然有惊无险,远远地便看到了城门。
她的头皮一炸,顿时懵了,城门口有一队士兵,足足有十多人。
马车停了下来,她呆呆地坐在马背上,看着士兵们冲着她走来,她的脑袋“嗡嗡”作响,几乎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难道是命中注定,她逃不出萧翊时的掌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