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时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真是什么时候都能偷懒。他故作威严地道:“这就是你们做事的模样?马德对你们真是太宽厚了。”
小路子吓得脸色苍白,磕了几个头道:“陛下,奴才们平日里一直都很勤勉,只是小乔子这两天忽然得了怪病,一直莫名呕吐,饭吃不下,觉睡不好,这才去后墙根猫一会儿。”
萧翊时愣了一下,疾步朝着后墙根走去,厉声道:“病了怎么也不来说一声?是脑子不好使了吗?”
后墙根种着几棵矮树,草地上铺着一件长衫,乔梓蜷缩在上面,光影斑驳地透过树梢落在她的身上。
萧翊时半蹲了下来,仔细地盯着眼前的人,只见她的双目紧闭,唇色苍白,下巴有点削尖了,和前阵子俏皮飞扬的那个小乔子仿佛判若两人。
他不自觉地抬手轻触了一下那张脸庞,指尖的感觉滑腻柔软,一股异样的感觉从指尖直到心口。
“真拿你没办法……”他低喃了一声,指尖顺着脸庞点了点唇瓣,又轻轻地滑向了脖颈。
乔梓仿佛被这响动惊到了,原本平顺的呼吸有些急促了起来,口中说着梦话:“别……别杀他……我……听话……”
她的身体颤抖了两下,手指本能地往胸口护去,一下子便碰到了萧翊时的手掌,刹那之间,她睁开了眼睛,惊恐地尖叫了一声,就地一滚,狼狈地靠在了身后的树干上。
“你怕什么?”萧翊时奇了,“做噩梦了吗?”
乔梓惊魂方定,急促地喘息了两声这才定下神来:“原来是陛下,陛下恕罪,我一时乏了打了会瞌睡……”
“还说谎,”萧翊时心疼地道,“好端端地怎么就病了?朕去请何太医。”
“不,不用!”乔梓有些惊慌,“只是吃坏了肚子而已,今天已经好了。”
萧翊时沉下脸来:“好了,朕扶你去里面躺着。”
乔梓避开了他的手,像兔子一样地窜了出去:“不不不,陛下,我自己会走,你看我已经好了,身体倍儿棒!”
东合室里静悄悄的,小路子被马德撵走了,在乔梓的一力坚持下,萧翊时终于放弃了请何太医的念头,而是将内室的软榻挪到了窗棂前,强迫乔梓躺在榻上。
春日的暖阳从窗口洒落,照在乔梓的脸上,萧翊时坐在软榻旁,满意地看着那张原本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一丝血色。
“知道错了吗?”
“奴才知错了。”
“错在哪里?”
“奴才不该自作主张,把陛下当货物一样地和圆秀师太拉郎配。”乔梓顺着他从前的话道,心里却暗自腹诽,人都接进宫里来了,还在这里装大尾巴狼。
“你不服气是不是?”萧翊时仿佛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不服气就说出来,别在朕面前两面三刀的。”
乔梓酸溜溜地道:“陛下目光如炬,奴才只是觉得,虽然我做了错事,不过也算是歪打正着,陛下这不是把田……姑娘接进宫里来了吗?”
萧翊时听出了几分异样来,他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是啊,朕觉得京城三美的确名不虚传。
果然如此!
乔梓忿然:“那不知道陛下要封田姑娘个什么?昭仪还是贵妃?奴才在这里提前恭喜陛下了……”
“你不喜欢她?”萧翊时截住了她的话头。
乔梓语塞,半晌才道:“奴才不该背后说人是非,但田姑娘她……配不上陛下,要是让我选,就算是应珞姐姐也比她好上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