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
“就是魔鬼的步伐,好奇怪,为什么会发出那种声音?为什么是魔鬼不是神仙?你在哪里听到的?当时都有谁?”
田蕴秀的眼神热切,乔梓瞬间便警惕了起来,这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善茬,难道被她看出了什么破绽?
她一脸的不好意思:“哎呀姑娘你不说我都把这句话给忘了,这能有什么来历啊,就我随口胡诌的,姑娘你是才女,可千万别跟着说,这样俗气的话可要被人笑掉大牙的。”
田蕴秀的神情僵了僵,嘴角的笑容有点勉强了起来:“我就顺口一问,倒也是,这俗气的话你以后也不要再说,省得让人听到了笑话。”
两个人各自心不在焉地聊了几句,田蕴秀终于告辞而去,乔梓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她对这个旧主人并没有多大好感,阴差阳错帮了一次,但愿以后都不要再有瓜葛了吧。
这几天莫名失落的心落回了远处,乔梓觉得自己可以安心呆在东合室了。
那日萧翊时莫名地发了脾气,那些隐晦的话语让她心生遐想,偶尔她也会偷偷幻想,萧翊时口中的心上人会不会就是她?而今日田蕴秀的出现让她瞬间从粉色的少女梦中清醒了过来。
萧翊时是九五之尊,而她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太监,两个人相隔的简直是天堑,更遑论此刻两人同为男性,萧翊时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她可没那些后宫嫔妃千娇百媚的本事,更不想在不远的将来和一堆女人共享一个男人。
现在她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平安度过宫中的这一段日子,找个机会救出乔楠,兄妹俩一起躲到个小城镇中过属于自己的舒心日子。
这个念头由来已久,她从死里逃生后就一直在谋划,现在虽然八字都没有一撇,却是她努力挣扎的人生目标。
这么几天来,乔梓头一次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翌日清晨醒来觉得神清气爽,就连一大早就在枝头叽喳叫的朱顶雀也没让她发脾气。
这只朱顶雀也是本事,最近天气转暖,它也变得欢快活泼了起来,前几日更是不知从哪里引来了一只公鸟,玩起了你来我往的暧昧游戏,时不时地在枝头对歌一曲。
乔梓伸出手来冲着它勾了勾手指,它和乔梓已经熟了,欢快地扑打着翅膀在她头顶飞了一圈,傲然停在枝头,那小眼睛支楞着得意得不行:“叽啾叽叽叽叽啾。”
旁边那只公鸟也应和着:“啾啾啾叽叽叽。”
“呸,在我面前秀恩爱,”乔梓瞪了它一眼,“再这样让萧大哥把你们烤熟了吃。”
“小乔子你还在磨蹭啥,”小路子在隔壁探出头来,“今日你不是要去内侍府领东西吗?”
四通殿的人一季分发一次日常用品,包括衣饰鞋服,原本这事会有人统一上报分发,乔梓偶尔碰见了,硬把这差事揽到了自己身上。
内侍府里人来人往,乔梓到了偏殿处登记了名号,特意站在了大门口显眼处和旁边一个不知名的小太监东拉西扯。
果不其然,唐庭礼没一会儿就出现了,在庭院里巡视了一圈,经过她身旁时使了一个眼色,闪身进了旁边的一个拐角。
乔梓警惕地四下看看,见没人注意便跟了进去,躬身行礼叫了一声“唐公公”。
“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被贬了?”唐庭礼压低声音问道。
乔梓一脸沮丧:“陛下圣心难测,我要是知道为什么就好了。”
唐庭礼盯着她,那眼神阴森黏腻,让人心生寒意。良久,他低低地笑了起来,那声音喉咙里好像压了一口痰,乔梓听得难受,真想对着他胸口来上一拳,把那口痰砸出来。
“小乔子,主人说你心眼多,是七窍玲珑心,我一开始还不信,现在却不得不信了,”唐庭礼笑道,“你没起旁的心思?那日你跟着陛下去了洛安寺,这么要紧的事情,怎么也不想法子知会我一声?”
乔梓的心一凛,面上却讨好地笑了笑:“唐公公,陛下是临时起意,我根本没时间来送信。”
唐庭礼冷笑了一声:“是吗?既然如此,你想个法子,让陛下再出宫一趟。”
乔梓略带沮丧地道:“唐公公,你太高看小的了,就算我还在陛下跟前当差,也没法让他说出宫就出宫,更何况现在我已经回了东合室,这不是比登天还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