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去西华门了?我一直想来瞧瞧你,可这里活忙走不出。”
“我也是,前两天还病了一场……”
“病了?”木槿惊呼了一声,上来摸她的额头,“是不是天太冷了?”
乔梓的眼睛一瞥,顿时惊呆了,一把拽住了她的手,颤声问:“这……这是怎么了?”
只见木槿原来的一双小肉手肿了起来,手指都萝卜状了,上面是红红紫紫的冻疮,有的已经溃烂,简直没法看了。
木槿飞快地把手缩了回来,强笑道:“没什么,天气太冷了……”
“你被分到浣衣局去了?”乔梓顿时心里明白了,这是看她落了难,落井下石顺地把木槿也牵连了。
“已经好多了,”木槿搓了搓手,“她们说了,等过了一两个月这手就会结实了,到时候就没这么可怕了。”
乔梓心里发酸,好一会儿才道:“我去找你管事嬷嬷去,让她给你换个活。”
“不用,真的,”木槿有点生气了,“我又不是不能吃苦,你的银子都留着,以后有用,对了我替你缝了件内掛,你等着。”
她急匆匆地跑进了屋里,取了两件衣服过来塞进了乔梓怀里,乔梓盯着她的胳膊问:“你这里怎么了?”
“没什么,落枕了。”木槿飞快地回答。
旁边有宫女冲着她们喊了起来:“木槿,干活了,别磨蹭了。”
木槿恋恋不舍地后退了几步,小声到:“小乔子,我得走了,你小心点,等我旬休了来看你。”
乔梓看着她出了门,往里一拐,找了前些日子相熟的两个宫女询问了几句,这不问还好,一问差点没气得吐血,原来自她被发落到西华门后,那个姓刘的老嬷嬷找茬说木槿把她的瓷杯摔破了,让她赔,木槿没铜钱,人也老实,被那老嬷嬷用扫把打了好几下,胳膊好几天都没提起来,单手洗衣服,每天都洗到深更半夜才回来。
乔梓一路咬着牙琢磨了好几个馊主意,准备好好收拾那老嬷嬷一顿,可到了半路却颓然坐在了树下:这宫里原本就是个捧高踩低的所在,就算她想法收拾了刘嬷嬷,还有其他荣嬷嬷、于嬷嬷出来,她和木槿两个最底层的宫女太监,收拾得了吗?
“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乔梓抬头一看,是萧锴,她下意识地往四周看看,却没发现萧翊时的身影。
萧锴冷哼了一声:“陛下在四通殿里,让我来瞧瞧你的病好些了没有。”
乔梓怔怔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看的萧锴都有点不自在了起来。
“你怎么了?陛下说了,要是还不舒服,就让你搬回四通殿休养,等好了再去西华门洒扫也不迟。”萧锴悻然道,他近身负责萧翊时的安危,最怕的就是像乔梓这样不明身份的人,乔梓不在的这大半月,可让他松了一口气。
乔梓冲着他笑了笑:“全好了,我正琢磨着要去四通殿向陛下谢恩呢,萧侍卫来的正好,能否带我去觐见陛下?”
萧锴有些狐疑,这条路压根儿和四通殿南辕北辙,这小太监到底打得什么鬼主意?
乔梓站了起来,一边往前走一边道:“萧侍卫,你是不是一直都跟在陛下身边?我怎么就那么傻,会把陛下当成个杀手刺客呢?陛下没和我生气逗着我玩,那是咱们做奴才的荣幸,我怎么就傻傻地想不明白呢?我现在可算明白了,要不是陛下是古往今来第一明君,不爱和我们这些小人计较,我这脑袋不知道得掉多少回了吧……”
她絮絮叨叨了一路,好像这样就能说服自己向那个“小石子”低头认错。到了四通殿里,萧翊时正在和几名大臣商议国事,她在门外不知道候了多久,才听到那个冷冽的声音响了起来:“进来。”
她的心口一颤,垂首往屋里走去,刚好和两名大臣擦身而过,其中一个轻噫了一声,正是容昱墨。
“你回来了?”容昱墨见了她有些意外,“我正要去看你呢,省得跑一趟了。”
乔梓小声道:“我有事来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