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余家父母来了以后,余杰就偷了个空把她叫出了病房,一张纸上明明白白地显示着“胸腔恶性间皮瘤”的诊断报告,余杰久久未愈的胸部疼痛终于找到了最后原因。
“我谁都没说,也不敢说,我怕他接受不了,他没有多少日子了。”
“小安,你该明白他的心愿是什么,他那么爱你,你忍心让他再次遭受身心的双重打击吗?”
“说不定会有奇迹呢?你就是他最大的奇迹。”
……
余杰的话一遍遍地在她脑海里回响。
如果她能心安理得地和余沉坦白直接投向秦济南的怀抱,那就算她和秦济南在一起了,心里也永远都会有阴影。
不必再纠结了,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她振作了一下,拍了拍脸,让自己看起来高兴一点,大步走出了花圃。
两家的见面会很愉快,由于余沉是m国人,而罗家一直没有更改过国籍,所以结婚的手续相当繁杂,索性定在下周在香格大酒店办个办简单的订婚宴,等手续齐备了以后到科泰洛州举行正式的婚礼。
一直到坐在返程的车上,一家人还热络地讨论着细节。
余杰让他们俩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宴席、公证什么的他都会搞定,一定以最快的速度。
“哥,这可太大材小用了,我以后怎么报答你啊。”余沉打趣说。
“到时候别忘记替你哥找个嫂子就好了。”余杰简略地回答,“现在你给我小心点,把身体赶紧养好了,不然老婆就跑了。”
“没问题,我现在觉得我精力充沛,要是腿好着的话能跑个马拉松都不在话下。”余沉吹牛说。
的确,不知道是不是这件事情刺激了他,余沉现在看起来精神状态很好,以前惨白的脸色现在带了几分红润。
余杰很是欣慰,感激地看了罗小安一眼。
“你们俩最近怎么老是眉来眼去的,”余沉有点狐疑地问,“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罗小安瞪了他一眼:“会说话吗?眉来眼去是这样用的吗?”
余沉顿时尴尬地挠了挠头,讨好地说:“对不起,都是我胡说惯了,脱口而出了。”
余杰乐了:“真好,以后要教育你就直接找弟媳妇了,爸妈,以后小沉就是典型的有了老婆忘了娘,咱们得小心。”
全车人都善意地笑了起来。
罗小安却没笑,只是背过脸看向了窗外,老婆这个称呼有点刺耳,她不太想听。
-
余杰的办事效率一流,虽然不在他的地头上却万事都井井有条。
余沉一直没从医院出来,每天不知道在打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针剂,有时候还会推去治疗室,这让他整个人都有点烦躁,也更加黏罗小安了。
这样也好,让罗小安没有时间去悲春伤秋。
订婚宴就定在周五,因为时间仓促,所有的亲朋好友都是电话通知的,席设香格大酒店,一共也就没几桌,而罗小安这边的好友她一个都没通知,她很害怕,要是好友们用奇怪的眼神看向她和余沉时,她说不定会坚持不下去。
周四的晚上,她终于有点撑不住了,找了个借口很早就回了家。
一个人坐在客厅里,那种不上不下的感觉纠缠着她,让她整个人都神经紧张,她急需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要不然她会崩溃的。
打开电脑上了网,她心不在焉地进入了罗卜设计工作室的后台。
意外接踵而至,这阵子她完全没有心情打理工作室,只是抽空在上面挂了一条请假公告——抱歉,归期不定,急单请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