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寄白有点汗颜,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骂他,把这两天他的踟蹰不前嘲讽得淋漓尽致。
“我怕伤害你,不过,我想了很久,或者,我们可以试一试。”他看着眼前这个犀利冷淡的女人,一时有种错乱的感觉,不由得怀念起另一个尤念单纯温暖的眼神。
尤念有点意外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容:“凭什么,你以为你想试就可以试吗?”
江寄白自信满满地说:“你乖乖去睡觉就可以了,别的就别操心了。”
尤念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你知道为什么会有我的存在吗?”
“小时候受过什么刺激?”江寄白猜测着。
“那你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出来吗?”
“身体和精神出现异常的时候?”江寄白猜测着,看着茶几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忽然明白了过来,“你……不舒服?”
尤念点了点头:“对,下午的时候,痛得死去活来,可惜你不在。还有,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她却没有回来,你觉得,这会是什么可能?”
☆、28
和尤念的相处出了偏差,江寄白想静下来来,好好思考一下到底该何去何从。
是该快刀斩乱麻,斩断这段意料之外的感情,还是该尝试一下好友们口中义无反顾的爱情,这是个难题。
他从来没想过,在他思考的间隙,尤念有可能会有了别的选择,或者就此消失,不再回来。
推开门看到谭文杉的一瞬间,他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当初面对应许失去知觉的身体时,他都没有这种心悸的感觉。
而现在,眼前的尤念却告诉他,那个傻傻的小鱿鱼有可能因为他的犹疑伤透了心,缩进了自己的龟壳不打算出来了。
这怎么可能?他不会允许。
“她会回来,”江寄白盯着她的眼睛,想要从里面看出点什么,“我在这里等她。”
尤念耸了耸肩,若无其事地一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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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卧室的门慢悠悠地在眼前合上,江寄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应许有个从事心理治疗的朋友叫秦丰,大家在一起玩的时候曾听他聊起过一些心理学的基本常识。
两个尤念性格南辕北辙,几乎没有相像之处,这种症状,一般都是因为病患在小时候受过生理和心理上的重创,才会下意识地产生逃避自我的倾向,幻化出另一种完全不同的人格。
难以想象,那个成天大大咧咧的女孩,会受到过什么样的重创。
是他大意了,所有的事情接踵而来,以至于他忽略了尤念。
卢晴、林云中的事情要处理,更要命的是,江老爷子忽然住院了,弄得他完全措手不及。
说起两父子闹翻,其实江寄白心里有愧。
江老爷子一手创立了东吴实业,将近四十才有了江寄白这个独子,熟悉他的人谁都知道,这两样都是江老爷子的心尖,碰都不能碰。
当初应许的事业和感情出现危机,江寄白为了能帮到这个知交好友,完美地策划了一个订婚骗局,骗过了应许的仇家,骗过了媒体亲朋,更骗过了老头子和董事局,在舆论和资金上给了应许强有力的支持。
几个月前应许结婚那一天,江老爷子碍着老友的面子,憋着气去参加了婚礼,回来不知怎么就回过味来了,大发雷霆,当场把他赶出了家门,又发了公司公告,一脚把他踢出了董事会。
“你既然不懂东吴实业这四个字的责任和义务,那你就不配做我江振宏的儿子。”
江老爷子当时一字一句地盯着他说,眼底充满了失望。
其实,当时的处境虽然惊险,但最后是应许扭转了危机,结局对东吴实业来说反而有利无弊。
江寄白赔了小心,不过到后来也没忍住辩解了几句,两父子彻底闹翻。
尤念进组去的前一天,江寄白接到两个姐姐的电话,江老爷子病倒,把公司的大权交给了二叔的儿子,他的堂哥江宇。
电话里姐姐们气得不得了:“寄白,你不知道江宇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就会在爸面前拍马屁,做小伏低,长着一脸的关公样,其实一肚子的曹操心。”